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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最早我也只是懷疑,並不能肯定。”展昭沉吟道,“可如今有人挑唆你盜三寶,那麼此事很可能不僅僅是江湖恩怨,更涉及朝堂之爭了。”

    白玉堂冷笑道:“果然,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除了整日蠅營狗苟的貪官污吏,還能有誰使得出來?”

    “五弟也莫要太早定論,”展昭無奈一笑道,“包公為人剛正不阿,朝堂上樹敵頗多。我能得包公重用,實也是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有人意欲對包公不利,拿我開刀便在情理之中了。”

    白玉堂便道:“如此,你又想說什麼?這三寶,你借是不借?若是不借,五爺說不得可就要搶了。”他說著屈指在桌上敲了敲,神色間浮現出幾分不耐來。

    “你呀,總是這麼心急。”展昭嘆道,“且先聽我把話講完吧,三寶並非我之所有,我也做不得主。可即便你偷了去,又能如何呢?你怎知那人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若是他原本便是想誘你盜三寶,挑撥你與官府關係,更是有意令包公怪罪於我。那麼你如此做不是正中那人的下懷,叫他牽著鼻子走了嗎?”  

    白玉堂嗤笑道:“笑話,五爺怎會叫人牽著鼻子走?那人若是耍了五爺一遭,我錦毛鼠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將他揪出來,抽他的筋、剝他的皮。”

    “話是如此說,可這樣難免被動。”展昭勸道,“依我看,不如從長計議。”

    白玉堂向來不耐煩這些,可這回出奇的有耐心,竟沒拂袖離開,反倒對展昭道:“那你說說看,怎麼個從長計議?”

    “幕後之人做這件事,手上必定有幾個棋子在整件事中起到關鍵作用。”展昭見白玉堂總算不再咬著三寶不妨,便道,“第一,便是要我被牽扯進去。”

    白玉堂挑眉道:“你們做官的,難道不管殺人?怎麼還要多此一舉牽扯你?”

    “此案原本是開封府衙所管,”展昭苦笑道,“我在包公身邊做事,這些人命案子我很少插手。”

    白玉堂哼了一聲,道:“五爺沒興致聽你將這些門門道道,只說便是,哪個嫌疑最重?”  

    “一個姓趙的捕頭,”展昭遲疑片刻,道,“是他那日前去尋我,要我幫忙的。也是他提出要請雲盛到徐宅一看。”

    白玉堂冷笑道:“那你等什麼,將此人抓來一問便知。”

    “你也太衝動了,”展昭無奈道,“一來並無證據,抓人於情於禮不合。二來此舉實在打草驚蛇,即便捕頭趙當真與此事有牽連,貿然去找他,難道打他一頓,他便招了嗎?更何況也未必是他。”

    白玉堂不耐煩道:“那還能有誰?”

    “還有一個姓劉的參軍,”展昭沉吟道,“你可還記得那日去抓你的衙差?其實雲盛那日已為你打點好,若非那劉參軍橫插一腳,事情斷不會落得那日的慘烈下場。”

    白玉堂問道:“這人也抓不得、打不得?”

    “此人有個哥哥在樞密院當差,”展昭嘆道,“官場往往盤根錯節,真細細梳理起來,要一一排除嫌疑,並非一日之功。”  

    白玉堂皺眉道:“那你說著許多有何用處?難道便是為了勸五爺收手?”

    “愚兄並無此意,只是貿然行動,難免正中敵人下懷,反倒壞事。”展昭勸道,“五弟也說過,放長線、釣大魚。如今情況未明,實在急不來。你真要去盜三寶,先不說我如何如何了,單單是你那陷空島,就不怕惹上麻煩嗎?”

    白玉堂冷笑一聲,並不答話。展昭也不知這話白玉堂聽進去多少,只得沉沉嘆了口氣,再吃了些酒,便起身告辭道:“愚兄尚有俗務纏身,怕是不能再陪五弟痛飲了,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愚兄先行一步。”

    白玉堂擺了擺手,道:“我若有了消息,再去尋你。”言下之意,便是叫展昭與他互通有無。

    展昭頷首,正要抬步離開,忽然聽到白玉堂在背後叫他。展昭回身,便見白玉堂微微側著頭,緩緩對他道:“展雄飛,從今往後,我只當你是展大人。咱們這次合作,不過是利益使然,你不必顧忌我,我……也不會再顧忌你。”

    那日的陽光很冷,穿過紙窗灑在那個小小的雅閣之內,並未帶著暖意。展昭多少年後還記得清楚,在聽到白玉堂所言之後,那一剎那的寂靜。  

    然後,他聽到自己淡淡地答應道:“如此……最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上來才發現JJ竟然吞了我的請假條,我明明請了兩天假的qwq

    最近活還挺多,我儘量日更,更不了……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不過一周我起碼要更個四五章吧,比起之前進步了四五倍呢嘻嘻嘻,有人表揚我咩~~~

    今天潼潼沒出場呢,下章放她出來透口氣

    ps有寶寶表示希望他們趕快在一起,嗯,這個……我覺得快不了啊,首先在一起得明白自己的心意,這一點兩個人倒是達到了,但是是剛剛達到,目測不超過三章。還有就是潼潼的性別,這一點算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也是最大的助攻?目測還有一段距離才能暴露

    但是暴露了之後就歡歡喜喜拜天地了嗎?你們太!天!真!了!我劇透一波那就是——這文是先抱娃!後成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六回 一夜風霜凜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秦潼滿腹心事出了書齋,倒還記得父親吩咐下的事情,先尋管家將安排龐統住處之事叮囑一遍,方才尋了個由頭出了老宅。她心中不痛快,卻又無處發泄,只悶悶地一徑低著頭在街巷上閒蕩。  

    照理說,這事不該令她如此頹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家的婚事自然是該由父親做主。自己私下裡喜歡上了展雄飛,哪怕人家看不出,她心中都暗暗覺得出格。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怎麼好擺到檯面上?

    只是秦潼仍舊忍不住會想,若是今後當真嫁與旁人,她可會比今日還難過?畢竟,單是想上一想,秦潼便已覺得心如刀絞。

    她從小家中只有父親,沒有母親。無人教她女紅針黹、三從四德,秦潼也不知道姑娘出嫁是什麼模樣,嫁過去又是什麼光景。到時她是否會整天圍著那個如今還不知名姓、模樣的男人獻殷勤?翁姑是否又會不滿於她缺管少教,對她不喜?或是乾脆教她規矩,到那時只怕再無今日的隨性。

    只是這樣稍稍想一想,秦潼便覺得嫁人實在沒什麼意思,不由得垂頭喪氣。然而她仍念著父親,卻是從未起過旁的心思,雖然嫁人無趣,可到底女大當嫁,哪裡還有第二條路。

    這樣一路心事重重,秦潼恍惚間也不知走到了何處,更不知時日。她一抬頭,方才驚覺天色已晚,竟已到了掌燈時分。秦潼茫然四顧,只見這是一條不甚熱鬧的小街,也有幾個路人,皆是行色匆匆的模樣,更襯得這條街荒涼蕭索。

    秦潼不由勾起心事,一時眼睛酸脹,眼看就要掉下淚來。她連忙仰起脖子努力調息,不願在大街上哭哭啼啼,沒得吃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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