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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潼卻笑道:“這話卻沒道理了,有道是民以食為天,這樣的美味,又怎能我吃著,卻讓姑娘看著呢。”她說著也一揚手,道,“老闆,再來一碗麵!”

    欲知後事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好啊,希望新的一年能有更多的小天使愛上我(#^.^#)

    然後再不要臉地求一波留言和收藏(要是有別的更好呀,比如營養液神馬的嘻嘻嘻)

    ☆、第七回 往事

    江西實在是個妙人,她若想討人歡喜,只怕少有人能拒絕。秦潼只與她說了一會兒話,便暗暗覺得自己與江西十分投緣,倒有幾分相逢恨晚的意思。

    不一時,第二碗面也騰著熱氣端上了桌。秦潼見江西遲遲不肯動箸,便笑著將她此前激自己的話還給了她:“不過是一碗麵,難道你竟不敢吃嗎?”

    “笑話,”江西眯起了眼睛,也帶了幾分笑意,“這天底下,還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敢做的。區區一碗麵,我怕它作甚?”說著果然捻起食箸,緩緩挑起麵條送入口中。  

    秦潼雖說對江西有幾分喜歡,戒心卻仍存著。她與江西悶頭吃了一會兒面,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說起來,姐姐是如何一眼識破我身份的?我自認扮作男人已可以假亂真,怎麼姐姐不過是隨口便道破了我的秘密?”

    江西望著秦潼,抿嘴笑了笑,方才緩緩道“你從小女扮男裝,後來更是做了多年捕頭,其實身上已沒了半分女子的柔弱,舉手投足之間反而更多了幾分為官者的氣勢。”

    秦潼先是一愣,隨後一驚,暗想:這人如何知道我當過捕頭?

    “我能識破你的身份,自然是因為我識得你。”江西仿佛看穿了秦潼的心事,笑道,“或者講得更貼切些,我識得你的母親——只是那時你還是個嬰孩,多半不會記得我。”

    秦潼大吃一驚,她不由緊緊盯住江西,嗆聲道:“你才多大年紀,怎麼會認得我母親?”

    “你覺得,我多大年紀?”江西聞言淡淡地笑起來,她抬起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望著秦潼,輕聲低語,“你倒是說說,我看著有多大年紀?”  

    秦潼早已心緒紛亂,江西方才所言著實令她失了方寸,可秦潼到底還是漸漸冷靜下來,她看著江西那張年輕的臉,挑眉道:“我看你不過二十歲罷了,我母親已辭世近二十年,你倒是說說,怎麼能認識我母親?”

    江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其實長得很美,這樣開懷大笑,不令人覺得失禮,反倒多了幾分率性灑脫。良久,她方才歇下笑聲,對秦潼道:“好孩子,我二十歲的時候,你只怕還未出世呢。”

    “這才是胡說八道呢,”秦潼哼笑道,“你這樣子,真若是已四十多歲了,豈非成了妖怪?或者駐顏有術,看上去倒和個小姑娘似的。”

    江西聽見妖怪二字,便慢慢地斂了笑意,挑眉道:“我看你才是少見多怪,偌大的江湖,難道還不興我修煉神功,容顏不老嗎?”

    “當真如此?”秦潼狐疑地望著江西,也不知信了幾分,“你當真認得我母親?可有證據?”

    江西聞言笑了笑,自袖中摸出一方手帕來,這帕子已然泛舊,卻仍能看出做工精細。上面繡了山川河流 右下角刺了一個小字:慧。  

    秦潼盯著這幅手帕,忽然覺得這字跡實在眼熟,倒像是哪裡見過的一般。她蹙眉沉思,忽然猛地記起,不久前在城外莊子裡,她曾無意中看見過一副山水寫意,署名是幽篁居士。那上面的字跡,便與這帕子上的極為相似。不但如此,便連那山那水,都仿佛同氣相連一般,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秦潼心跳如擂鼓一般,強作鎮定問江西道:“你若真認得我母親,可知我母親雅號?”

    “有趣,你竟也知道你母親尚有一個雅號。”江西淡淡笑起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會兒京城之中的閨閣少女們,若論才華樣貌,哪個能比得上你母親。她們幾個要好的姐妹湊在一處,還悄悄起了一個詩社,隔三差五聚在一起吟詩作對,全不輸於那些鬚眉濁物。我還記得清楚,你母親那時的雅號,便是幽篁居士。”

    秦潼覷眼瞧著江西,聽到此處忍不住問道:“那你在其中又扮演著何等樣的角色?你出身江湖,難道也能與她們一道吟詩作對?”

    “自然不會,”江西淡淡答道,“我與你母親萍水相逢,十分投契,遂成好友。”她望著秦潼笑笑,道,“咱們不也一樣嗎?相逢即是有緣,出身算得了什麼?”  

    秦潼聽江西說出幽篁居士的名號,心中已信了四五分,這會兒她又笑起來,對江西道:“你既認得我母親,怎麼這麼些年不見你來找我?反倒今日在這裡巧遇了?”

    “我不來找你,是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江西緩緩道,“只是我這些年仍時不時去瞧瞧看你一眼,這才知道你女扮男裝,還做了捕快。”

    秦潼聞言不由沉下臉色,道:“怎麼又牽扯上我父親?你若真與我母親是知己,我父親怎會不讓你見我?”

    “傻孩子,”江西笑起來,聲音卻冷冰冰的,“你母親的死,便是因為你父親。不是你父親不讓我見你,而是我不想見你父親。”

    秦潼聞言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一回氣得臉漲得通紅,指著江西結結巴巴一個字也罵不出口,忽然猛地掀了桌子,叮呤咣啷的聲響之中,熱湯與麵條兜頭潑了江西一身。

    江西卻連躲都不躲一下,看著秦潼的目光中反倒有幾分憐憫:“你的性子十足的像你母親,若非如此,阿慧當年也不會叫你父親害死。”

   

    秦潼直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你住口!”她只恨自己方才瞎了眼,竟覺得眼前之人與自己還很投緣,分明就是個滿口瘋話的無恥老賊!

    “我不怪你,他到底是你生身父親,含辛茹苦將你撫養長大。”江西喟嘆道,“你信他,自然遠勝於信我。只是,你不妨問問你父親,當年害死阿慧,你舅舅是怎麼同他算帳的?若非阿慧因他而死,你那道貌岸然的好父親又怎麼甘心將自己唯一的兒子憑白送與你舅舅養大,連姓氏都隨了你舅舅。”

    秦潼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她原本滿心惆悵是為了自己的婚事,可今夜江西所言,卻令她再無暇估計那些兒女私情,只想著:這人為何要來挑撥我與父親的關係,她究竟是誰?

    江西看著秦潼的模樣,不由長長嘆了口氣,卻不再說什麼,緩緩起身離開了。

    秦潼本想追過去,好好質問江西一番,再不然也要打她一頓出氣。可她雙腳卻像是釘在地上一般,再也動彈不了半分。

    俄頃,胖老闆緩緩挪動腳步上前,吶吶問道:“客官,這杯盤碗碟、桌椅板凳,加上您二位方才吃喝,一共,十三兩四錢銀子。”

    秦潼敲開展昭家的大門時,已是深更半夜。她一路氣得頭腦發昏,不知怎的腳步便往這邊過來。明明他們白日方才見過,可這會兒忽然便覺得分別已久,若是不見上一面,委實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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