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這樣帶有發泄性的舌吻，讓沈言卿覺得很不舒服，她不再縱容喬懿，用力將她推開。

　　  “喬懿!”

　　  因為方才反覆用力吮吸，兩人的唇都是鮮艷欲滴，喬懿咬著自己的下唇，然後將身體軟軟地靠在座椅上，氣息還沒有從剛才激烈的糾纏中平復下來。

　　  微喘著氣，喬懿用手背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言卿，我們分手吧。”

　　  眼淚擦了也沒用，現在又止不住流下來，乾脆不管，就算不照鏡子，喬懿也能猜到，此時自己一定滑稽得像個小丑。

　　  沈言卿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關節發白，她早有預感，這一天總會到來。

　　  可當喬懿說出“分手”時，她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給抽走了。

　　  “為什麼…”

　　  沈言卿扭頭對上喬懿的眼睛，因為流淚變得紅腫。

　　  喬懿吸了吸鼻子，“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我們在公園的廣場上放孔明燈，你說……我們可以試試，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的關係也只是一種嘗試，對吧?”  

　　  “小懿，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沈言卿體貼，溫柔，漂亮，多金，幾乎完美，可喬懿在她那卻始終得不到自己最需要的東西——承諾。

　　  喬懿不止一次向沈言卿提過出櫃的事情，她在意的不是沈言卿的回答，而是她的態度，或許沈言卿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出櫃的問題，或許從一開始這段感情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喬懿倔強地擋開沈言卿的手，不讓她替自己拭淚，終於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一番話:“我沒有胡思亂想，這是事實，你有想過我們以後的路怎麼走嗎?你沒有……”

　　  “從一開始就只是試試而已，所以，有沒有結果又有什麼好糾結的?到時候大不了一句分手……”

　　  “喬懿!”沈言卿也怒了，在商場上混跡多年，她從來不喜形於色，可是喬懿往往一個表情一句話，就能牽引她的情緒，“現在說要分手的是你。”

　　  喬懿苦笑，“何必在意是誰說的，反正我們也不會有結果，難道你覺得，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嗎?”  

　　  如果沈言卿回答“會”，就算是假的，喬懿心裡也會好過些，但沈言卿沉默了。

　　  “你說的，我不是你的全部，你也不是我的全部，那趁著我們現在還能全身而退，就這樣結束。”喬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並沒有輕鬆到哪去，“從現在開始，沈總，你還是你的大老闆，我還是我的小演員。”

　　  一句沈總，心裡像針扎般的難受，這是沈言卿從未有過的感覺。

　　  喬懿顫抖著手推開車門，準備下車，在高跟鞋踩在地上的一瞬間……

　　  沈言卿拉住她的手腕，語氣里夾雜著命令的成分，“我不同意，你這是無理取鬧。”

　　  “兩個月，就算我們不見面不聯繫也一樣好好的，不是嗎?再久一點，你就會忘了我，我只不過是你生活中的附屬品而已，可有可無。”

　　  喬懿說的一半是氣話一半是心聲，她真的不知道在沈言卿心裡，自己占據的是什麼地位。

　　  “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沈言卿企圖抓住什麼，但卻落了空，喬懿下車走遠了。  

　　  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走著，喬懿承認自己的自私，她搶在沈言卿前頭說“分手”，是因為她害怕被拋棄的滋味。

　　  她今晚這樣說，也是想掂量一下自己在沈言卿心中的分量，可結果……走了這麼久，也不見沈言卿追上來。

　　  “沈言卿，我真的只是你生活中可有可無的附屬品麼……”

　　  喬懿摸了摸頸上的項鍊，覺得心酸，酸到想哭，主動說分手的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比如她。

　　  車子裡只剩下沈言卿一人，她雙臂交叉壓在方向盤上，身子前傾額頭枕著手臂，心亂如麻。

　　  大大咧咧只是表象，喬懿的心思比誰都細膩，沈言卿只是想給她時間去冷靜，可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這種結果。她甚至都不知道喬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分手的念頭。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沈言卿一遍一遍地撥著那個號碼。

　　  喬懿一次一次地掛斷，最後直接關了機。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

　　  “要分手，給我個合理的理由。”

　　  發完簡訊，沈言卿把手機扔在一旁，扶著額頭，她快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從來沒有人這樣拒絕過她，而她更不會像這樣去挽留誰。

　　  或許是因為人生中的第一句“我愛你”給了喬懿，所以她不想就這樣放手。

　　  她沒資格說喬懿自私，因為她比喬懿更自私，她把喬懿的愛當成習慣，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所以她沒想過喬懿會主動站出來結束這段感情，從來沒有。

　　  錯就錯在，她對喬懿太信任，而喬懿對她太不信任。

　　  手機鈴響，可不是喬懿。

　　  沈言卿有些疲憊地接通了電話，安白嘰里呱啦一大通，攪得她更是心煩意亂。

　　  “現在有沒有時間?”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