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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孟寒星恨不得打人的模樣,完美詮釋了何為表里不一。
“你是讓我幫忙謝謝他,還是幫忙打他啊?”姜平月笑著搖搖頭,走到孟寒星跟前,拿了一塊桂花糕,小口的咬了一口,“宮裡的糕點要小口的吃,你一口全塞進嘴中,噎住很正常。”
現代礦泉水瓶蓋都比你這糕點大了,宮裡都這麼講究的嗎?
孟寒星表示,她俗人一個,窮人一個,惹不起。
吃兩塊糕點,喝兩杯茶,往空蕩蕩的肚子裡放點兒吃的,安慰快要鳴叫的胃,孟寒星不喜歡吃糕點,但她喜歡吃別的。
最喜歡吃的,就是蜜餞了。
見孟寒星一口一口的吃蜜餞,姜平月有些膩得慌。
宮中為姜平月準備的糕點有苦味,並不是御廚做的黑暗料理,而是因為姜平月不喜甜食,太甜她會覺得膩,於是糕點中才摻了些果仁,略微苦澀。
“平月,你有話想對我說?”孟寒星等了半天,吃了半盤子蜜餞,姜平月也沒開口。知道姜平月還在糾結,孟寒星索性主動出擊。
姜平月微垂眼眸,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宮中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兩日,蓮香一直被關在吳家,你一直被關在宮中,他們為何不讓你們出來?”
一開始姜平月說要給皇帝侍疾,孟寒星並未懷疑,直到看到今晨皇家四口的互動。
聯想到吳蓮香自她回京後,從未聯繫過自己,孟寒星驚覺事情不妙,肯定另有隱情。
姜平月不自覺的深吸口氣,嘴角微動。
孟寒星發現,姜平月自進來後,一直在躲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心虛,又像是不安。
“究竟怎麼了?你不要瞞著我,如果你把我當成知己,那你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與我有關的事,我不想從別人嘴中聽來。”
孟寒星一直認為,朋友之間不應該隱瞞太多。
秘密這個東西,若是一直藏在人心底,它會腐爛,會發臭,會變質,會去影響原本美好的一切。
“前幾日,首輔林克德向父皇進言,言明母后借父皇病重,掌控朝堂,有意染指軍隊,其心思不純。恐太子與皇后有合謀造反之意,林克德希望父皇廢后。”
什麼?
林克德,如今林家的族長,她的嫡母林淑的父親。
孟寒星吸口涼氣,壓了壓驚,隨後問道:“那林首輔,可曾說要立誰為新後?”
姜平月似乎平靜了情緒,她深深的看了眼孟寒星,像是要將孟寒星刻在心底一般,“貴妃孟氏,性行淑均,有明後之象。七皇子年幼,多加教導,日後必定敬仰父皇,萬不敢生出謀逆之心。”
怪不得!
孟寒星不知是氣,還是急,笑出了聲,“平月,在你心中,我與孟家是一丘之貉?”
“不!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和他們不一樣!”姜平月馬上回道,她臉頰泛紅,像是急得不行。
孟寒星從她的眼角,甚至看到了一絲濕潤,那一絲似有似無的淚光,戳痛了孟寒星的心。
心疼,是孟寒星唯一剩下的情緒。
姜平月今年,不過十五歲,及笄之年。
這個年紀,上輩子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覺醒了現代的記憶,又帶著一周目的記憶,孟寒星就是個大傻子。
孟寒星設身處地,心裡給姜平月瞬間找了一百個藉口,來說服自己,被姜平月那一瞬間心虛表情所傷害的心。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就不要瞞著我,也不要因此而傷心急躁。”孟寒星起身,走到姜平月面前,低頭與姜平月對視,“你說是前幾日,陛下將林首輔的提議,壓下了?”
姜平月點點頭,“我是無意中偷聽了此事,之後幾天,父皇除了拘著我不讓我出宮外,並無其他動作,林首輔心有不甘,卻因摸不清父皇想法,不敢多言。寒星,我很怕。”
孟寒星嘆口氣,這事兒大發了。
皇帝壓下提議,不是個好事。
皇帝壓下提議,而非當場呵斥林克德,這一舉動說明了,皇帝心動了,他確實有廢后之意。
還好如今皇帝病的厲害,沒有精力去管皇后,再加上太子一向很乖,又有吳家在背後撐腰,無人能抓住太子皇后想要造反的鐵證,皇帝不可能僅憑猜測去廢后廢太子,此事還有迴旋餘地。
等等——皇帝的病,為何這麼多天了,還沒有好!
孟寒星腦中靈光一閃,出現一個十分可怕的想法。
姜平月,為什麼一直在說害怕呢?她是害怕皇后太子被廢,還是在怕別的東西。
“自你之後,公主們的排位由七公主開始,另行排序。你與大公主,是宮中唯二與皇子們一同排序的公主。大公主已經出嫁,如今宮中最特殊的人,就是你了。”孟寒星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現在腦子很亂,“廢后與廢太子,乃動搖國本的大事。你如今已至及笄之年,或許,可以爭取一些話語權。”
“話語權?”孟寒星說的這三個字,姜平月並不明白。
“對,在宮中,擁有話語權的人很少,你可以試著去爭取它。”孟寒星沒有對姜平月解釋這三個字的意思,從字面上,姜平月肯定能大致理解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