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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當然是一個誇張的形容詞,姜平月不會哭,她只會生氣,瘋了似的去找孟寒星,找到為止。
孟寒星有時候會猜測,姜平月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對她那麼患得患失,難不成是霸道皇帝小白花皇妃的故事?她曾經玩過離家出走嗎?
孟寒星自認不會做出離家出走這樣衝動而幼稚的舉措,但看姜平月的反應,很像她曾經做過。
姜平月哪兒知道孟寒星心裡想什麼,她還覺得如今孟寒星出去都跟她說,是因為孟寒星看重自己,開心的很。
傻公主啊。
“我會為你留門的,早些回來啊。”就像農家的夫妻,丈夫出門,妻子會在家中靜靜守候,等待丈夫回來。
姜平月快被自己感動到了。
孟寒星伸手摸了摸姜平月的頭,她表面嫌棄,實則很享受姜平月這種緊迫盯人的模樣。
有一個人將你全然放在心上,你的一舉一動都牽動她的心弦,你是她的心上人,她是你幸福的責任。
這種感覺,才叫家人。
還沒做成真正的情人,直接跳到家人上,孟寒星想,她和姜平月節奏真的挺快的。
初見之喜,比不得久處不厭,乍見之歡,哪兒有朝夕相伴來的情真意切。
孟寒星來到目的地的時候,有些奇怪,她沒想到那個人會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大酒樓和她見面。不過想想她也不在意談話環境,就無所謂的上去了。
酒樓專門談事的小房間還是挺安靜的,越是大酒樓越是安靜,從一樓走上三樓,就好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孟寒星踏上三樓的地板時,不知為何,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曾經,她也找過那個女人。
那時的她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她帶著一身傷痕,還有藏在心底的仇恨,如同喪家之犬般,狼狽的回到了京城。
她找到那個女人,她懇求,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的用命去威脅她,以此擁有進入皇宮的資格。
那個女人,高高在上又不屑的眼神,孟寒星本以為過去十來年,她已經忘了。
但如今回想,歷歷在目。
“孟大人,夫人等了您一陣子了。”
孟寒星沒走兩步,就被一個熟悉的人攔住,那人揚著帶著些許討好的笑容,沖她行禮,說著話。
“許久未見。”孟寒星揚起下巴,沖她稍稍點頭,神情冷淡,並未露出被冒犯的表情。
汀蘭有些尷尬,她本以為孟寒星見到她會大怒,她本有些害怕。
但見到孟寒星沒有特殊的反應後,她又有些不甘。
她背叛了孟寒星,孟寒星卻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這種被完全無視的感覺,令人心中非常彆扭。
“我與孟夫人有些事要談,你在此等著。”孟寒星推開門要進去,她見汀蘭還跟著,強勢的將汀蘭留在了外面。
汀蘭下意識停住腳步,回過神後,心中很是難受。為何她還要聽孟寒星的話?
“請到您可真是不容易。”淡淡的聲音自屏風後傳出,帶著與生俱來的不可一世,還有幾分譏諷。
孟寒星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林淑還能對她這樣不敬。
不過她無所謂,她對註定失敗的敵人,不會有太多挑剔,註定的犧牲品,何必浪費自己的感情。
“夫人請我來,是想將我氣走嗎?還是篤定我是個孝順的孩子,會將夫人救出水火之地?”孟寒星直接走過屏風,看向坐在小桌旁的婦人。
林淑看著孟寒星,眼神飄忽,表情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孟寒星的話,她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孝順?你可真是我孝順的好女兒。”
“不敢當,夫人也是個孝順的孩子,當年為了嫁給我父親,以死逼迫父母,下手殺了我的母親,逼迫林家不得不與吳家站在一起,如今致使家族落入絕境,簡直是感天動地的好女兒。”孟寒星可以聽別人嘲諷她,可以忍下那些人毫無作用的攻擊,但她忍不了林淑。
她曾經一生毀在了林淑手中,這輩子,她自然要毀了林淑,才能消她心頭之很。
林淑聽著孟寒星,心肝一陣陣的疼,孟寒星的每一個字,都化作利刃,插在了她的心上。
“你的母親,不是我殺的!”林淑猛地起身,她的瞳孔倏然縮小,鼻孔張大,像是溺水的人,馬上要被水淹死,“你是因此恨我?我養你數十載,自認對你並無絲毫怠慢,縱然你我非親生母女,我也沒有害過你!”
“是來不及害,不是沒有那個心。”孟寒星才懶得聽林淑的辯解,至於她母親究竟死在誰手上,那重要嗎?
她們註定生來為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再多也無用。
孟寒星才沒那個善心,去感化惡人。
“再者,夫人可真是健忘,您不是剛做了一件不應該做的事嗎?”撒播她與姜平月的緋聞,鬧得整個京城炸了鍋,差點兒出了大問題。
林淑臉上一陣扭曲,孟寒星不提還好,一提她更是嘔心。本以為那件事運作好了,不讓孟寒星死,也能讓她脫層皮,誰知道竟鬧到這個地步。
不僅沒打擊到敵人,還成了敵人的神助攻,擱誰心裡能好受?
更別說,林淑恨孟寒星,恨之入骨。
林淑念此,心中更是恨得不行,她對孟寒星咬牙切齒的擠出一段話,“你與你母親真像,都令人噁心。你的母親,口口聲聲對我說,想與愛人長相廝守,最後還是搶了我的孟郎。還好她比較蠢,什麼都守不住。你是她的女兒,你註定與她一般,最後落得與她一樣眾叛親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