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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平時,孟寒星肯定又會像被撞了一樣,快速躲開。
現在卻不一樣。
孟寒星沒有躲,因為她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幅畫吸引了。
那畫中,畫了一個少女。
少女坐在石凳上,手上執筆,低頭眉頭微皺,像是在為事心煩,眉眼間透露出靈氣,栩栩如生。
她只不過穿了一身普通的粉紅色羅裳,穿了普通的百褶裙,但那粉色,那裙擺,像是沾了仙氣般好看,連少女耳朵上的粉珠耳墜,都別有靈氣。
畫上的少女像活了一般,你看著她,下一刻,那少女好似就會抬頭看向畫外的人。
不說畫工如何,只這份栩栩如生,若不是傾注了心血,傾注滿腔情感,如何能畫得出?
原來在平月心中,我是這樣的?
孟寒星嘴角瘋狂上揚,她有種想放聲大笑的衝動,最後被她用強大的毅力壓下去了。
不妙啊,不妙啊。
姜平月有些忐忑的看著孟寒星,她想從孟寒星臉上看出喜愛歡愉之色,卻只看到了一面冰涼。
寒星,不喜歡嗎?
姜平月如果會讀心術,她一定會被哈哈哈哈刷屏。
孟寒星這個人,最擅長就是裝模作樣,喜歡的要死,開心的要瘋,她也能擺出一張冰塊臉來,曾經的姜平月同款冰塊臉。
“寒星,我想在上頭添字,你能為我寫上嗎?”姜平月選擇繼續進攻,她就不信了,孟寒星的心真是石頭做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撼動分毫嗎?
孟寒星右手一顫,差點兒沒憋得她背過氣去。
哇,這一定是個妖精!一定是個妖精!
理智高喊著遠離,情感卻驅使著孟寒星提起筆,問了一句,“要提上你的名字嗎?”
“不,寫上,平月贈夢中神女瑤姬。”
孟寒星,是姜平月的一場夢。
但姜平月不會做那楚襄王,孟寒星也不是她夢中的神女瑤姬,而是她的摯友,亦是她的摯愛。
孟寒星帶著複雜的心情,寫上了短短九字,後世稱為《神女瑤姬入夢執筆圖》的瑰寶,就這樣誕生了。
姜平月既然是寫著送給神女瑤姬,孟寒星就沒張嘴要,因為她若是張嘴要了,那這事兒就更說不清了。
即使她和姜平月都心知肚明,那畫上靈氣十足的人兒,並非什麼神女。
接下來的幾天,過的平淡無味,唯一一點波瀾,就是寧陽大獲全勝,給廣河的財政收入添磚加瓦了。
為了不讓寧陽閒的沒事幹瞎溜達,孟寒星又給寧陽找了一堆閒事,爭取讓寧陽和她一樣累成狗。
廣河剛剛發展,接連兩個當地大士族倒台,士族們不傻,知道新來的這位周國公主對士族不友好,所以小士族能逃的都逃離了廣河,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他們。
比較有名的大士族,則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期待著有一天皇帝大發善心,把周國公主弄走。
因為士族的不合作,廣河許多官職出現了空缺,畢竟這個年代,士族掌控著絕對的人才話語權,寒門出身的官員還是少數,多在下層,即使孟寒星和姜平月以才用人,不論家世,短時間內,也找不齊那麼多的官員。
在廣河士族們殷切的希望中,新年的一月份,他們等到了一個消息,不是周國公主走的消息,而是迎來了公主府建成的好消息。
行了,走不了了。
公主府都建成了,姜平月肯定哪兒也不去了。
絕望。
“巧兒,過來。”
“雲琦?你叫住我有事嗎?我還要去給大人送午膳呢。”
“別去了,大人和殿下去了火銃營,午膳不在府中用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熱鬧,慕容似乎弄出了好東西。”
巧兒眼珠一轉,揚起下巴,小姑娘氣勢凌人的模樣,看著真是可愛,“你今日這樣好心,可是有事求我?”
雲琦聞言,露出個賤兮兮的笑,“還是巧兒姑娘心細,在下確實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巧兒姑娘能不能幫忙一二?”
巧兒被雲琦這樣一誇讚,小姑娘的虛榮心被滿足了,挺直了背脊,驕傲的說道:“你說說看是什麼事,只要不違背大人的意願,我都能幫你做到。”
在巧兒心中,孟寒星位置是最高的。
雲琦被巧兒大氣的樣子逗樂了,她輕笑一聲,指向巧兒腰間掛著的香囊,“我前幾日香囊壞了,我女紅學得不好,繡娘縫的不和我心意,不知道能不能向巧兒姑娘討一個香囊?”
“我還以為是什麼要緊事,不過是個香囊罷了。”巧兒眼珠一轉,扯下自己腰間佩戴的,遞給雲琦,“這是我昨日剛繡好的,廢了好大的功夫,算你有好時氣,正好趕上了。裡頭沒繡上我的巧字,你若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大家族丫鬟貼身的物品,都會繡上名字,以免弄混,或是出現丟失等情況不好找回。
但巧兒自幼貧苦出身,沒這個習慣,再加上巧兒性格大大咧咧的,經常會弄丟東西,害怕繡上名字後,會招來不必要的是非,巧兒便沒繡了。
雲琦連忙接過香囊,“不嫌棄不嫌棄,巧兒姑娘別嫌棄我才是。身為女子,我卻只會舞刀弄劍,不會針線活兒,倒是給巧兒姑娘添麻煩了。”
“會針線活兒有什麼好的,大人也不會這些,你們是有真本事的人,不像我們,只能拿著繡花針,靠穿針引線過活。”巧兒說著,情緒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