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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開國皇帝自稱炎帝之後,又說與大周皇室有舊,遂改國號為周。
大周的千年世家有四個,稱得上頂層勢力,分別是皇后母族淶水吳氏,淑妃母族蓮池王氏,太后母族博野林氏與賢妃母族鳳回柏氏。
其中淶水吳氏近些年來因皇后的關係,愈發昌盛,隱隱坐穩了大周第一世家的寶座。
孟家,在其中更像無根之萍,隨處漂流。
孟寒星等監考的柳馨將試卷收走後,起身毫不留戀的走了,她還要回府打一仗,對手是極為難纏的二品司農孟靜岩。
坐在六號位的姜平月,抬頭看向孟寒星的背影,那雙美目中,隱隱升起疑惑。
“六公主,您在看什麼?”柳馨將試卷封好後交給學院中的女先生,帶著微笑問道。
姜平月眨眨眼,聲音如百靈鳥般靈動清脆,“先生,我在學院中是您的學生吳月,不是公主,您對我不要用敬語,免得惹他人猜忌。”
“好,六姑娘在看什麼?”柳馨地位特殊,能被皇后委以重任,她膽子也很大。
既然姜平月說了,她便照著做。
畢竟,她的尊敬,是面對六公主的父母,和皇室的尊貴,而非六公主本身。
“宮中的人都說,母親這一步棋走錯了,女子無才,註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學院無鍾靈毓秀之德,不會孕育出天縱之才,更無法吸引真正有才學的人。我觀剛才那位貴女,行走間優雅柔美,眉宇儘是通透靈氣,面上帶笑,舉止沉穩。可有人會說其無才,視其若草芥?”
“姑娘,草芥與金玉非人,豈能以之代人?世人愚鈍,好以貌取人,姑娘非膚淺之徒,莫要因一面之緣,定其好壞。”
姜平月若有所思,最後對柳馨合手行禮,道;“夫子言之有理,月受教了。”
受教是受教,可她還是覺得,那個人不是普通人。
在如此重要的關頭,她能抵抗住家中父兄的阻攔,親身過來考核,這還不夠說明,她與眾不同嗎?
被人討論的孟寒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的種種。
坐馬車回府的路上,汀蘭欲言又止,孟寒星被她的做派勾起了好奇心,輕鬆的笑道:“可是在外頭瞧見了好玩荒唐的事?你想說又不想說,在怕什麼?”
汀蘭連連搖頭,“奴不怕,有小姐在,奴什麼都不怕!如果小姐想聽,奴便說與小姐聽。這事兒說起來並不好玩荒唐,反倒令奴憂心。”
孟寒星轉念一想,便知道汀蘭想說什麼了。
孟府有那樣一位愚蠢又精明的掌家嫡妻,汀蘭又去熱鬧的集市上逛了一圈,肯定是聽了一耳朵的風言風語。
“何必憂心,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解決掉。你且記住一句話,天塌了,自有我頂著。”孟寒星不怕事,她不光不怕事,她還總想惹事。
不攪他個天翻地覆,如何解她心頭之恨,如何讓她痛快淋漓。
汀蘭突然覺得特別安心,不知何時,她家小姐已經變得可靠,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像以前那般溫柔善良。
在名門中生存,做上等人,越是善良,死得越快。
“小姐,早上三小姐打死大小姐貼身丫鬟的事,傳遍了京城。許多人都在議論,說孟司農家的三女兒,刁蠻任性,年紀輕輕便心狠手辣。還說,孟家女兒猛於虎,不可求娶。”汀蘭說到這兒,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說孟寒蟬壞話,汀蘭可以當聽個熱鬧,但牽扯到她家小姐,她簡直要氣炸了。
偏偏她還無法辯駁,這等流言蜚語,越是上趕著解釋,越是解釋不清。
孟寒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汀蘭見她還笑,瞬間又氣又急,漲的臉紅,“小姐,您怎麼還笑啊?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嘴不留德,壞您的名聲。”
“名聲,重要嗎?”孟寒星面上一如既往笑的溫柔,“只要我是孟寒星一天,是孟家嫡女一天,想求娶我的人,便能從府中,排到城門口去。”
汀蘭不解,“可是小姐,對於女子來說,名聲不是最重要的嗎?”
若名聲不好了,就算出身吳王林柏,依然找不到合心意的夫婿,日後嫁了人,婆家會百般挑剔。
“汀蘭,你記住一句話。這世上對女子最重要的,是自強。唯有本身夠強大,才能讓所有人閉嘴。”
即使他們心中再不屑,再惱怒,也不敢當著你的面,吐露一絲不敬。
就像如今的皇后,朝中有多少大臣認為她牝雞司晨,但皇后提出建立女子學院後,有一個大臣敢實打實的跟皇后剛正面嗎?
沒有,他們全都退縮了,任憑皇后將象徵著對抗男子政權的女子學院開在京城——這個大周腹地。
他們只敢在暗地裡,偷偷的,小心的,不敢讓皇后發現的,阻止皇后。
孟寒星覺得,她應該活的像皇后一樣,讓所有人閉嘴。
不,要比皇后更好,她不光要讓那些人閉嘴,還要讓那些人,不敢生出與她為敵的妄想。
這個目標很難達成,但孟寒星喜歡有挑戰的東西。
女子,本不該被壓制。
作者有話要說:_(:з」∠)_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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