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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一朵白牡丹,理應被人捧在手心,放在神壇。
她的容顏是最美的紫牡丹,笑起來,讓人臉頰發燙,此刻難為情。
孟寒星提前遇到日後的好友,是驚喜,亦是倉皇。
在她羽翼未豐時遇到她,是好事,亦是壞事。
“寒星映平月,流光相皎潔。你們兩的名字可真有緣分。”吳蓮香不經意的一句話,不知道是說進了誰的心裡。
姜平月看著面前姿容淡雅的少女,心裡有些激動。
又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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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沒什麼大事,主要是認路,外加分一分日後在明正學府的住所。
因為明正學府如今只有二十二名學子,有許多空著的院子,孟寒星本以為可以民主選房,自己喜歡什麼選什麼,結果夫子說,要按照入學成績選房。
頭名與第二,住的是天字一號院。
古代封建社會,等級制度滲透到方方面面。
天字一號院裡頭有東西屋,並未設上房,東為貴,孟寒星住在東屋。
第二名是姜平月,她住在西屋。
屋子有花廳和閨房,還有一個小書房外加伴讀住的耳房,地方不大不小。學子和伴讀住下,並不擁擠。
孟寒星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個小平民住更尊貴的東屋,堂堂公主住西屋,皇后不知是何想法,要這樣安排。
是真的大公無私?
“日後你我便是鄰居了,若是有事需要我幫忙,在院子裡喊一聲,我立刻出來。”姜平月情緒莫名興奮。
孟寒星理解她,想當年,她第一天在學校住宿的時候,興奮程度並不比姜平月少。
等時間久了,她便知道與人同住有多不方便了。
孟寒星輕笑,單純可愛的姜平月令她心情大好,“好,你若是尋我有事,也喊一聲便可。”
姜平月連連點頭,傻乎乎的跟在孟寒星身後,進了孟寒星的屋子。
孟寒星見此,輕笑著從行禮中拿出一套茶具,讓汀蘭去清洗乾淨,找些熱水來。
汀蘭聽話的走了,還帶走了姜平月的伴讀新竹。
“其實在入院考核時,我就見過你,我坐在六號位,你是八號位。”姜平月像個分享糖果的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笑的燦爛,“你還記得我嗎?”
她期待的看著孟寒星。
孟寒星覺得,如果她說不記得,姜平月可能會哭給她看。
要不要惡趣味一把?孟寒星心裡不懷好意的小人腹黑的笑著,想著面前的小可愛是她日後的好友,孟寒星決定還是做個人,別逗小蘿莉了。
“記得,你轉筆的動作,很好看。”
恩,對姜平月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大豬蹄子。
呸!是如玉般纖細漂亮的手指。
姜平月滿意的笑了,她身為六公主,皇帝嫡女,身份尊貴,雖有幾個玩伴,但那些人都忌憚於她的身份,不敢與她太過親近。
況且,她自小聰慧,那些人將她視作孩童,總會做些蠢事想要引導她走上歪路,殊不知智商和年齡沒什麼關係,他們的愚蠢,姜平月看在眼裡,對那些人更是看不上了。
唯有孟寒星不一樣。
孟寒星聰明,好看,這直接戳中了姜平月的點。
姜平月喜歡好看的人,尤其這個好看的人,還很聰明,比她還聰明。
“你會轉筆嗎?不會我教給你啊!”姜平月說著,去書桌上拿了根毛筆,靈活的在手中轉動,轉出一朵花來。“我學習弓箭時,年紀太小,手指靈活不足,弓箭師父便教給我這個方法來鍛鍊手指,很有用的。”
孟寒星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麼一說,她還以為姜平月是單純的好玩。
“你會弓箭?”孟寒星看向姜平月的手指,發現上頭並沒有弓箭磨出的厚繭,“世家貴女自小學習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弓箭倒是很少聽說。吳家詩書傳家,會讓家中女兒學武嗎?”
詩書傳家那是好聽的話,吳家身為士族大家,皇后母家,卻一直提倡女子羸弱之美,吳家女大多身姿曼妙,體態輕盈。
看吳蓮香就知道了,雖然她笑的好看,元氣滿滿,但她身形比同齡的孟寒星小一圈,遠著看,有點兒像營養不良的孩子。
姜平月哪兒知道吳家什麼情況,她是宮裡唯一的嫡公主,自小受盡寵愛,便是將議政殿、日月宮的屋頂掀了,皇帝都不會斥責一句。
“哈哈,我自小喜歡學武,家中長輩念我還小,便縱著我學了。”姜平月還不知道自己馬甲在孟寒星這裡,已經被扒了個底朝天,她依然在掙扎。
孟寒星就看著她掙扎,像是在看落入蛛網的獵物。
正說著話,汀蘭與新竹回來了,孟寒星沒再提及此事,她為姜平月泡了茶,兩人像多年好友一般,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興致來了,還手談兩局。
孟寒星下棋善於布局,姜平月喜歡走奇襲的路子,兩人風格不同,倒是鬥了個盡興。
等到晚上,吃過晚飯,二人分開,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汀蘭為孟寒星研磨,孟寒星老老實實的寫作業。
第一天作業並不多,只抄寫一些聖人典籍,寫一遍注釋即可。
“小姐與吳家兩位小姐十分合得來呢。”汀蘭有些驚訝的開口,她笑的像個慈愛的母親,“以前在家中,奴從未見小姐,如同今日這般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