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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吳家的兩位小姐是怎麼了,自從童試開始後,她們便一直沒有出現。”汀蘭有些想念孟寒星的兩位好友,如果那兩位小姐在,她家小姐好歹有個能說話的人啊。
寧陽離京,姜平月和吳蓮香還在宮中,孟寒星孤軍奮戰,變成了小可憐。
汀蘭不提,孟寒星忙著考試,也想不起來,汀蘭一說,孟寒星倒是格外想念她的好友。
孟寒星想著,如果平月在,她們去比武場練一練,或許她的心情能好一些。
想到這兒,孟寒星自嘲的搖搖頭,孟貴妃誕下一子,孩子剛出生,皇帝就賜名為祚,記入皇家族譜。
皇帝做出這樣的舉動,姜平月哪兒有功夫出宮。
古代醫學不發達,嬰幼兒的存活率不高,因此,孩子出生後,到了兩歲才會記入族譜,這是大周的規矩。
記入族譜的人死後,要葬入祖墳。時人認為,未滿兩歲的嬰兒入祖墳,會壞祖地的風水。
但皇帝硬是將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記入族譜,還取名為祚。
當今的皇子公主,具有從字,皇子從王,公主從月。
祚,不從王不從月,這個賜名之字,可以看做是皇帝的寵愛,也可看做是皇帝的不喜。
如今皇帝欣喜若狂的模樣,傻子才會覺得是皇帝不喜,這哪裡是不喜,分明是太喜!
庶出皇子成為皇帝的事,不是沒有過。
皇后和太子心裡定然不好受,姜平月身為唯一的嫡出公主,肯定要留在皇宮,陪在她母后與皇兄身邊。
孟寒星整日沉迷書籍,汀蘭告知她府試時間到了的時候,孟寒星才驚覺兩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
此時,已經正值夏季。
隨著府試的到來,京城比往日更為繁華,從街上走一圈,遇到十個人,半數以上都做學子打扮。
他們大多是十六至二十歲的連生,人群中的小不點沒有幾個,孟寒星是其中之一。
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孟寒星站在京都尹府門外,遇到了人群中另一個小不點。
“孟連生,又見面了,府試不同於縣試,孟連生年紀小,不知能否摘得桂冠?”
來人是柏恆。
孟寒星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個小狐狸沒懷好意。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質疑孟寒星,言下之意是,孟寒星在縣試上耍耍威風還行,府試上保不住她的頭名之位。
孟寒星正身看向柏恆,柏恆嘴角噙笑,動作舒緩的向孟寒星行禮,觀他神色輕鬆自然,與旁人或焦急或故作穩重並不相同。
孟寒星從柏恆身上,窺到了屬於士族的風範,和柏家那位高人雅士的一抹影子。
可惜了,柏恆身上,只有一抹影子。
雅士,當瀟灑自在,心性超然。
柏恆還差得遠。
他以孟連生稱呼孟寒星,說明在柏恆看來,孟寒星是他的對手,是他的敵人。
連著兩場輸在孟寒星手下,從小備受讚揚的天之驕子,如今心中很不好受。
柏恆過不去這道坎。
孟寒星回了一禮,輕聲笑道:“柏連生請將心放在肚子裡,寒星從小到大,做事只求一個穩字。穩中取勝,方才穩妥。”
她笑眯眯的將柏恆懟了回去。
柏恆如果將她看做自己人生的一道坎兒,那他怕是瞎了。
她從來不是坎兒,是一座山,是他這輩子都別想越過去的山。
心高氣傲不好,孟寒星壞心眼的想著,她作為老人,有責任要教給小朋友一個道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況,還有開掛的。
作為人形自走掛,孟寒星大步走入京都尹府,走入了為她設置的單獨檢查之所。
為女子檢查的屋子只有一處,裡頭的女學子也只有她一人,看上去空蕩蕩的,非常可憐。
孟寒星不覺得可憐,她有信心,在未來,女學子會變多的,會變得,與男學子一樣多!
府試要考三天,這三天,孟寒星要在京都尹府中度過,她手氣不錯,並未抽到臭號,不用守著茅廁。
不在茅廁邊上,不代表蚊蟲少,京城的夏天,是屬於蚊蟲的夏天。
還好孟寒星早有準備,她從包里,掏出來被檢查人員碾碎的蚊香。
本來蚊香是圈圈狀,檢查的官員怕裡頭有東西,為了防止孟寒星作弊,官員將蚊香碾成了末。
還好,碾成末孟寒星也用的。
孟寒星特意請人配的蚊香不必燒,考試的棚子是木頭做的,考試要用紙,紙和木頭易燃,她可不敢點明火。
將蚊香灑在門窗牆角的位置,孟寒星鬆了口氣。
沒了蚊蟲災害,還有一個地方呢。
孟寒星看著那髒兮兮的床,嘆了口氣。
她不能扛著被褥進考場,這床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髒兮兮的被子中,或許還有虱子跳蚤。
三天時間,孟寒星又不能不睡覺,京城夏日的夜晚,還是挺冷的。
罷了罷了,忍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周考試制度就是這樣,之後的院試和會試均要考三日,她遲早要習慣。
人生,真是艱難。
孟寒星捏著鼻子認了,苦逼的開始了考試。
宮中,姜平月紅著眼睛,躲在柱子後,捂住嘴不敢發聲。
她的母后與皇兄,正用溫和的語氣,談論著如何讓姜祚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