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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碑前背對眾人站著個男人,一米八幾的身高,鋥亮的光頭特別顯眼,看起來很不好惹。
村長立刻端起笑臉迎上去,不停拍馬屁。「大師,是我有眼無珠,還請您幫幫忙,石龜您想帶走就帶走。」婁振國許諾。
光頭男抱著手臂,抬起下巴:「說吧,出了什麼事。」
婁振國笑容一下就僵了:「這個,大師別開玩笑了,您還能不知道麼,就是孩子啊……」
「什麼我知道,」光頭男放下手,跟他大眼瞪小眼,「我哪知道什麼孩子……等著,我給你算一算。」
旁邊幾個年輕人火氣大,一下把他按到石碑上:「裝傻充愣!快說,到底把人藏哪兒了?」
被鉗制雙臂,光頭惱羞成怒,大喊:「你們幹什麼?靠,你們有病啊,你們村出事又不是我搞的。」
一用力,居然把摁住他的幾個大小伙給震開,嚇得村長几人目瞪口呆。
也是這時,謝不寧這才看清他的臉,眼睛慢慢睜大。
司桷羽注意到他的變化,問:「你認識?」
謝不寧心情複雜:「何止認識……」
村長見識到他的厲害,害怕得結結巴巴道歉。謝不寧走上前,剛想囂張的光頭男忽然矮了下去,瞅著謝不寧瞪大眼:「你……謝半秒?」
聽到久違的外號,謝不寧嘴角抑制不住地抽動,對劍拔弩張的眾人道:「可能有些誤會。他不是勞改犯,是個禿……和尚。」
如果剛剛沒聽錯,你是想說禿驢吧?
眾人面面相覷,對光頭止不住地上下打量。老舊的灰色羽絨服,配深藍色牛仔褲,這人除了光頭,哪哪兒都跟和尚搭不上邊兒啊??
第40章 老林子
禿驢……不,風紀雪忍不住擼袖子:「誰他麼造謠我是勞改犯?」
「……」
噫,還罵髒話,更不像出家人了。
「村長,這是淨海師父,是我朋友。」謝不寧乾脆給他們介紹,「他在京城定禪寺出家。」頓了頓,補充一句,「有證的。」
婁振國還來不及問,謝不寧先轉向風紀雪:「村里幾個小孩丟了你知不知道?」眼睛往他露出的胳膊上瞥,「……不冷麼。」
風紀雪默默擼下袖子,確實怪冷的……
「我是提醒過他村里會出事,但應驗在哪,我也算不出來。」若是知道孩子們會不知所蹤,他肯定不會拿這事等著打村長的臉。
但村里人顯然不大信,目露懷疑。
「喂,我是警示過他,但你們不能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啊。」風紀雪感覺沒十張嘴說不清了,「我就是個無辜的警報器!」
謝不寧和他因為兩家師父相識,從小見過,互相看不順眼。後來入道學院修習,又在佛道交流會上相遇,不少人拿他們兩個相比,要爭個「兩界院草」出來。
禿驢欠打歸欠打,人品倒沒話說。即使村里人怒目相視,謝不寧也相信他的話,順藤摸瓜問道:「所以你看出來,村裡的事和石龜有關?」
雖然目前還不知帶走孩子們的真正黑手是誰,但只要掌握癥結的源頭,就有頭緒了。
風紀雪便把來玉村的經過說了出來。
風紀雪此行是苦行來的,不過他向來隨性,不像其他和尚,受著凍也要穿僧衣,而是借著臉化來一身羽絨服……
走到玉村,憑著望氣功夫,他立刻發覺婁家祠堂有問題,而招引禍患的源頭,就是那隻石龜。
風紀雪大發慈悲心,便向來巡查祠堂的村長提出買走石龜,對他而言順手把禍患轉移化解,對玉村可能就是少一波劫難。
謝不寧邊聽,邊和司桷羽咬耳朵。
「禿驢偷學我們道教望氣術,算他學的還成。」
風紀雪還在憤憤不平地控訴村長:「他不僅不信,還罵我。」
婁振國連忙道:「冤枉啊,我哪裡敢罵大師。」
風紀雪氣憤道:「你說賣個蛋,你是不是偷偷嘲笑我是個光頭?」
「……」眾人無言以對。
謝不寧:「講道理,你的禿頭有目共睹,用不著偷偷笑。」
就因為被人「辱罵」,風紀雪放下狠話,還硬塞給村長一個電話,等著他找上門求助,自己來一波打臉。
可惜,這波打臉遇到謝不寧,他直接冷笑:「打臉?幾個孩子走失有你一份因果,找不到人,信不信禪師打斷你的腿?」
他的師父是定禪寺有名的威猛禪師,行事十分彪悍,打斷腿之雲毫不誇張。
風紀雪苦哈哈地往門檻上一坐:「那怎麼辦?趕緊找啊,你卜個方向還不簡單。」
謝不寧不是沒嘗試過,但卜不出來。「我懷疑對方也精通玄學道術。」他說。
正這時,司桷羽的保鏢突然找回來,穩聲道:「少爺,在村外的南邊發現小孩的腳印。」
「走。」過了這麼久,終於獲得孩子們的線索,一群人大喜過望。
由於昨天下了點雨,泥土還潮,南邊的滿地落葉上便有幾行淺淺碎碎的小孩腳印,沾著泥巴。看方向,顯然是往老林子裡去了。
「幾個小孩怎麼敢進老林子?怕別遭了狼。」
「夜啼狼,是夜啼狼把小孩捉走了!」
望向老林子裡,眾人臉上多了一抹畏懼,並不敢大意地進去找人。因這老林子容易迷路,裡面死過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