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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顏色的鬼,通常就是作惡多端的厲鬼了。那鬼受人驅使,擋在兩人面前,被符紙打個正著,尖嘯一聲,身形都淡了幾分。
「臭道士有點硬。」朱三娘惡狠狠地呸了一口。
風紀雪好不容易恢復活動,撿起當作登山杖使的柳木棍,劈頭蓋臉往瘦男人身上打,邊打邊罵:「讓你罵我禿子,讓你罵!」
他的棍棒看似雜亂,然而叫人難躲。瘦男人還抱著死沉死沉的石龜,左躲右閃就更艱難了,吃痛地挨了幾棍。
男人嗷嗷叫:「你到底是誰?」這樣的棍法絕對不是普通人。
風紀雪一棍敲擊他的手腕,把石龜打落下來。
他氣勢兇猛:「我是你大爺!」
朱三娘見狀不妙,完全打開罐子,放出幾隻五顏六色的厲鬼。被他們操縱的藤蔓,兩根粗壯的主枝上也顯現出兩隻小鬼,張牙舞爪地朝三人襲來。
樹林裡鬼影重重,七八隻厲鬼呼嘯著圍住他們,速度快的只剩殘影。
局面一下子顛倒,謝不寧提著劍擋在司桷羽身前:「和尚,你照顧好他。」
說完,一劍揮開撲上前的血紅鬼影。幾隻厲鬼頓時有了目標似的,紛紛朝他衝上來。
朱三娘站在外面看好戲:「哼,看你的劍能抵擋住幾個。」
厲鬼從四面八方襲來,謝不寧避無可避。
他從褡褳里抓出一把雷火符,往空中撒。手上青銅劍橫劍一掃,喝道:「一切魍魎化灰塵!」
「不好,快收!」
朱三娘沒想到有人用符是靠撒的,一扔扔一大把,不要錢似的。這麼多雷符,能把她辛苦煉化的役鬼傷個七七八八。
厲鬼們一頓,見謝不寧周身飄出一把的符,陰森的鬼聲頓時一歇,隨後紛紛轉頭逃命。
已經來不及,隨著謝不寧咒完,空中雷火齊戰,電光帶著火花,一下子將昏暗的林子照得猶如白晝。
五顏六色的厲鬼們被雷火打到,樹林裡霎時響起鬼哭狼嚎。跟先前恐嚇人不同,這回嚎得可慘了,謝不寧站的近,甚至聽到抽噎的哭泣聲……
火光散去,厲鬼們頭臉焦黑,身上的衣服燒出破洞,好不悽慘。
風紀雪在跟瘦男人和藤蔓做鬥爭,見狀夸道:「手藝見長啊,干他丫的。」
司桷羽見他全身而退,眉頭舒展開來。
那些厲鬼不知畏懼,被打一頓反而更兇惡地衝上來,完全不顧身上的傷。謝不寧包里符多著,不怕跟他們耗。
朱三娘暗罵,這怕不是哪家的道二代出來遊歷,家裡長輩竟備了這麼多符防身。
她立刻拔下腰間的皮壺,看準了朝謝不寧身上一灑。
厲鬼們呼啦一下避開,一道黑紅腥臭的血液,潑到避之不及的謝不寧身上。
操。抬手看到沿手腕滴落的血液,謝不寧暗罵一聲,褡褳被潑個正著,裡面的符污了,不能用。
風紀雪那邊要對付一人二鬼,有些吃力。粗長的藤條一甩,把他抽到地上。
倒是司桷羽,那些鬼不知為何,並不靠近他的身。
「禿子,過來。」謝不寧提著劍擋在身前,警惕的緩步後退。
三人聚到一起,又被群鬼圍了上來。眼見一隻紅衣鬼想偷襲司桷羽,謝不寧舉劍去擋,被根藤蔓抽中,青銅劍霎時飛了出去,跌落到陡坡下。
沒了法器的他,被司桷羽抬手護到臂下。
風紀雪沒眼看地噓道:「你們兩個好gay噢。」
謝不寧:「……」
死禿子腦子淨不想正事。
紅衣鬼狠狠抓向司桷羽,一串木珠從他腕間斷裂,珠子四崩。原本護身的木珠,竟然溢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謝不寧一驚:「這根本不是護身流珠。」
誰給他這東西?
司桷羽見他沒事,放下被抓傷的手臂,皺眉道:「以後再說,我們先想辦法撤退。」
這兩個邪法師的實力,遠比他們想像的更高。
然而對方卻不想放過他們,瘦男人眼睛一亮:「娘啊,竟然釣出一條大魚。」
朱三娘粗橫的臉上也浮現喜色:「抓住他,我們就立功了!」
謝不寧心裡一沉,沒想到對方還打司桷羽的主意,背後似乎有更大的謎團等著他們。
不再遲疑,為了自身安全要緊,他當即立斷對風紀雪道:「先撤。」
三人奔向下坡處,風紀雪拎著柳木棍斷後。謝不寧看到被打落的青銅劍,估摸一下距離,咬咬牙沒回頭去撿。
「他們要跑,趕緊追!」
幾隻厲鬼為了報仇似的,忽略風紀雪,專往謝不寧的方向撲。
他們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厲鬼飛得快。謝不寧匆忙之中翻開褡褳,好險在另外一邊找到兩張乾淨的隱匿符,忙拋給風紀雪。
「找陰氣重的地方藏起來。」
這隱匿符也不是萬能,只能在其他東西氣息特別重時,將人的氣息掩蓋去。比如水中,陰氣重的樹下,潮濕陰暗的洞穴,陰氣重而陽氣弱,厲鬼便無法判斷。
剛說完,謝不寧腳下踩空,身體一滑就向山下滾去。跌落的瞬間,他先被人抱進懷裡。
頭臉埋在那人胸前,熟悉的松木香瀰漫謝不寧臉上。身體不斷滾落,不過他大半個身體都被保護得很好。
被他用身體緊密地包圍著,謝不寧這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他心心念念的胸肌和八塊腹肌,然而天旋地轉,腦子卻沒法思考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