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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變態沒有正常人的思維,在他眼裡,一切只有可利用與不可利用,根本不把生命當回事。
謝不寧懶得同他理論,因為他根本沒有人類適應世界的那套理論,只淡淡道:「鬼是鬼,邪是邪。若無善惡、是非之心,諸佛是邪,道袍上身亦是邪。」
「我知道了,」長生悅然撫掌,唇角彎彎,「你有一顆分辨善惡是非的心。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到底長什麼樣。」
謝不寧差點噴了,看吧,說他是變態沒有一點點冤枉!
長生笑嘻嘻說:「不過挖出來有點可惜。如果你男朋友不要來打擾我,唉,要不我就讓你活著。」
「對了,你方才說鬼是鬼,邪是邪,」他繼續道,「如果你喜歡的人是這座酆都山上最大的邪物,你也這樣想?」
謝不寧斜睨一眼:「少趁我男朋友不在挑撥離間。」
長生:「我只是實話是說罷了,他沒告訴你嗎?酆都山是他的墳墓,陰間無數邪物從他死亡之息中誕生,要說誰是邪物,唉,他可是源頭。」
謝不寧定了定心神:「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長生偏頭對他一笑:「無所謂你信還是不信。只要你在我手上,酆都山之主也不敢與我為敵,不是嗎?」
酆都城中,長生輕而易舉擊退守衛,長驅直入。所到之處,黑霧如影隨行,湧現無數厲鬼。
他最終停在一座宏偉的大殿前,巍峨的官殿高門緊閉。自從上一任北陰大帝消失之後,這扇門就再也沒有人……鬼能打開。
關於北陰大帝和一些冥官的消失,陰間眾說紛紜,有說到三千年任期,也有說和酆都山有關……總之,誰也說不清真相。
謝不寧走近,發現巨大的門的材質似石似金,非常沉重。
別說推開,整塊門渾然一體,連個鑰匙孔都找不到。
長生走到門下,只說:「把玉龜給我。」
謝不寧從蓓褲里拿出玉龜,正是去年和司桷羽在玉村遇見的那隻。也是昨天,才知道後來被司棉羽花一億多買走。
這可是一個億啊……
謝不寧給的不情不願,同時疑惑,難道是鑰匙?
烏龜做鑰匙,那什麼,北陰大帝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之前聽說,玉龜曾有一對。眼下,另一隻被長生拿了出來。
謝不寧盯著看,只見他走到門邊,蹲下去。巨大的石金門底下,有兩個不起眼的小凹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極容易被忽略。
長生把兩隻玉龜放下去,不到片刻,石門裡傳出咯啦聲。
先是細小的聲震,然後越來越密集,仿佛地震。
兩隻玉龜活過來一般,體型慢慢變成巨龜,同時一點點駝起石金門。
等到巨龜高到只能仰望,北陰大帝殿完全向兩人洞開。
謝不寧被神奇的一幕震驚了,兩隻大仙跟他一樣,露出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贔屓……」
傳說中龍的第六子,形似龜,力大無窮,能背負三山五嶽。不知怎麼就流落到陰司打工……
謝不寧仰頭,望著龍子的貴足驚嘆。長生卻是等不及了,進入莊嚴巍峨的大殿,興奮到不能自已,一路大笑。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沒有人能再控制走向。
強忍內心的驚懼,謝不寧抬起腿,跟著邁入門內。
大殿的正中央,是高高的北陰大帝寶座。比任何皇帝的寶座更威嚴,那裡象徵主宰生死的最高權力。
長生向著寶座而去,眼裡容不下其他。
每向寶座走一步,便殺死一隻身體裡的妖物。
他的面容和身形幾經變幻,從狐狸,到虎豹、豺狼……這一路走的十分漫長。
空蕩的殿中只有前後不一致的兩道腳步聲響,以及每一步踩下的靈魂的尖叫。昔日羅列其官的兩列,只有光滑如鏡的地磚和灰塵。
長生走到寶座盡頭,他已經完成對自身的淨化,看起來像人又像仙,著上繁複威嚴的玄學北陰大帝袍服。
只消一步,他就能踏上寶座。
謝不寧不再觀望,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歇了。抓起一把符籙,咒起符動,統統朝長生背後疾射而去。
長生揮一揮袖子,那些雷符變得焦黑,從空中掉落。
「別急,很快我就能坐上陰司最尊需的帝王寶座。」長生哈哈笑道,「天地,只要夠強,出身又如何,手段又如何,邪不邪物又如何,我找一樣能得到大地的承認。」
謝不寧咬牙。繼續念日催符:「你做夢。」
「不信嗎?"長生再一揮手,殿中羅列眾厲鬼,卻是身著冥官袍服。
眾鬼互相扯看,喜不自勝,就差沒跪下齊聲高喊大王。
長生打落幾枚雷符,微笑:「看來,你的男朋友不打算下來救你,做選擇很難吧?謝老師,你看看這滿殿冥官,勝負已分。」
謝不寧有些狼狽,頭髮垂落下來,襯得他白皙的臉越發蒼白。
「你以為,我會等著他來救我?」謝不寧笑了,凌厲的眼神美得妖孽,「你錯了。」
「哦?」長生有點興趣。
謝不寧卻說:「把福生福珠還給我。」
長生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從袖子裡甩出兩隻小鬼:「我真是不懂你,這兩隻小鬼一點點修為,要來有什麼用。不過也好,讓你們臨死前團圓,你說,我夠不夠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