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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善作為裡面輩分最大的師兄,便出來和亞希身體裡的鬼講條件:「既然是本地鬼就好辦。你說說有什麼訴求,我們能幫你完成的,只要你不作亂害人,我們也不對你動手。」
「你們牛鼻子可別誆騙我。」那鬼眼珠一轉,似是心動。
常善大義凜然:「舉頭三尺有神明,貧道不說謊。」
「那行。」鬼借著亞希的臉露出暗喜,滿臉精明,舔著嘴唇道:「雞鴨魚肉,滿漢全席,還有那個什麼佛跳牆,你們給我安排滿滿一桌!八道涼菜,八道熱菜,八道硬菜,一樣都不能少!不能少!」
肖恩和琳達只見亞希變得不像他,還嘰里咕嚕說一串他們聽不懂的話,問謝不寧:「他說什麼?」
謝不寧忍無可忍,這丫獅子大開口,滿漢全席,虧他說得出口。
「你這屬於敲詐啊。」他涼涼開口,「識相就好好配合我們工作。」
亞希一下變得暴戾猙獰:「哼,我還要吃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你們不答應?那就等著他餓死來陪我!」
玄濟觀的道士們為難起來,這鬼也太貪心,怕是幾百年的餓死鬼投胎吧,這個吃法,他們觀也支撐不住。
那附身的鬼見道士們束手無策,更加囂張:「牛鼻子的房間待得我難受,扶大爺我出去。」
小道士們被他一口一個牛鼻子,憋屈極。
常善一時作難,這人是謝師弟帶來的,不解決面子上過不去呀。倒也不是沒辦法把鬼逼出來,可不是怕傷著這個外國人麼。
謝不寧倒不猶豫,抱著手臂冷笑:「蹬鼻子上臉。去,從馬王爺壇前取碗香灰來。」
小道士張大嘴巴:「碗?」
謝不寧冷酷道:「拿大碗。」
等小道士真的裝滿滿一碗冒尖的香灰來,鬼表情有點驚恐:「你們幹什麼,你們別亂來……」
然而謝不寧鐵心要治他,快步把香灰倒進水壺裡,拎著壺走向他。
幾人意會,飛快把亞希的四肢按住,還貼心地給他貼張昏睡符。接下來的事,亞希是感覺不到。
謝不寧掰開亞希的嘴,用壺嘴往裡面灌水。
普通人喝下去一壺水頂多漲肚,但神像壇前的香灰水對鬼來說就不好受。謝不寧剛靠近,那鬼就慫地大喊:「不要,你們不要亂來啊咕嚕嚕……」
剛灌一次,亞希的身體又開始狂吐。
吐出來的東西不止未消化的食物,還有烏漆嘛黑的腐臭物,是鬼附身在身體裡淤積的髒東西。若長久擱置在身體裡,早晚得一命嗚呼。
那一灘東西太臭,所有人都忍不住捂鼻。幸好有個小道士一早就料到,早早端個盆來接著,不至於滿地都是。
「不行咕嚕嚕……」
「放過我吧咕嚕嚕……」
一干人都被謝不寧冷酷無情的姿態震驚,看那鬼哭的多慘啊,但謝師兄手都不帶抖一下。
直到吐出來的都是水,謝不寧才放開他,那鬼的表情已然恍惚,大概沒見過這麼兇殘的道士。
「你,你,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們拼。」
餓鬼悲憤地嚎嘯,然而謝不寧早有準備,抓香灰的手掌朝亞希腹部一揪,趁著陰物被灌暈,直接把他揪出來。
「你再說一次,要幹嘛?」
謝不寧拎著黑瘦的附身鬼,笑眯眯地問他。
那鬼突然被捏住後頸抓出來,環顧一圈道士:「……」不敢動。
室內陡然一涼,所有人都看到謝不寧手上拎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道士們眼裡是鬼,落在普通人眼裡,便是黑的透明的一個人形。
肖恩和琳達震驚到無法說話,寧居然真的,抓到鬼!
知道有這玩意兒和真的看到,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啊。
謝不寧卻沒打算輕易放過它,拳頭捏緊,白中透粉一拳捶上去:「剛喊誰牛鼻子?」
「打得好!」道士們紛紛大叫。
謝不寧捶得更起勁,鐵拳把那鬼的身子幾乎捶散:「誰是大爺?」
「還想吃滿漢全席?你想屁吃。」
「讓你丫的害人,說,誰派你來的。」
鬼求饒道:「我說我說。」
謝不寧又一拳過去:「不老實。」
鬼委屈的不行:「我真的說。」
謝不寧:「還不老實。」
鬼被揍得哇哇大哭:「大老爺,大人,神仙,我真的不敢嗚嗚……」
謝不寧這才滿意的放開他,周圍一圈人連鼓掌都忘,太兇猛。
「沒有人派我來,是他自己招惹上我的。」鬼悽慘地把自己被捶散的鬼氣拼回來,「誰讓他吃我的東西,我才氣不過,上他的身吃回來。」
感情,這還是只好吃鬼。
謝不寧問:「他吃你什麼?」亞希怎麼會去動鬼的東西,怕不是它說謊。
那鬼怯怯道:「吃我一個柿子……」
「……」
就為一個柿子附身報復人家,這鬼多小心眼啊。
肖恩聽常善小聲說到柿子,忽然一震:「啊,那個柿子。」
原來,他之前和亞希一起到華國,被合作商招待住進一座老街的房子裡,隔壁是座小寺廟,門前有顆老柿子樹。
柿子樹的葉子已經掉光,但枝頭卻綴著一個飽滿的、經霜的紅彤彤柿子。
他拍完照,亞希還稱讚一句「真可愛」。誰知招待的人特別貼心,立即摘下來和其他柿子放一盤送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