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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門時,他說過會晚些回來,管家才有了這麼一問。
視頻裡頭,一干商界精英噤聲不言,卻好奇地交換眼神。
他們極少會在工作時聽到老闆的私人事務,簡單幾句話和叫「謝先生」的人,引起他們強烈的好奇心,仿佛聽到極大的八卦。
司桷羽並未注意他們,放下手道:「放我車上。」
下屬們驚奇地看著他站起來,獨斷地結束剛進行到一半的會議。不過他們沒有任何異議,畢竟習慣於聽從男人的命令。
目送大少爺的車離開,管家正打算回身,遠遠看見另一輛車駛至近前。
裴白揚降下車窗,頭還朝轉來時的路扭去,問:「唉?剛大哥怎麼自己開車走了。」
車裡擦肩而過,都沒有看他一眼,委屈。
管家告知他司桷羽去給謝不寧送晚餐,聽得裴白揚一頓笑,頓時來勁了,「怪不得沒時間理我,大哥也太在意謝老師了。沒想到,大哥還挺貼心嘛……」
「他們都不在,那我不是白來了。」裴白揚撓撓頭,就是看謝不寧老半天沒回消息,他才特意跑一趟。
「算了,等他忙完再說……」
……
既然道協那邊有人去抓張白,謝不寧就沒著急,留下來先把孟珘家裡的麻煩解決掉。
謝不寧問:「你之前還說過,家裡帶回來一尊陶土人俑?」
好巧不巧,孟家父母旅遊的地方,正好和五鬼供出的方位合上了。沐萱出意外,大概也是他搞的鬼。
孟珘一想起那東西,心裡沒由來感到厭惡,回答道:「我覺得擺在客廳不吉利,萱萱出事那晚讓爸媽收起來了,可能扔掉了吧。」
那可不見得。
謝不寧打量一圈這屋子,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張白之前身死,雖然有藏魂壇幫他復生,然而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他要想恢復完好,少不了要想辦法替自己增補。
也難怪他盯上孟珘一家,並非是有前仇,而是竊取他家人的健康和氣運來為自己延壽。只是這人太狠毒,連腹中胎兒也不放過。
「怎麼了,那東西有問題?」孟珘一頓緊張。還好,已經叫人丟了,那應該沒事了吧?
謝不寧心裡默念祖師爺名號,邊走邊說,「人俑在古代用來陪葬,形似人身,容易招來不好東西,最好不要在家裡擺放。」
尤其是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形陶俑,萬一招來邪門的東西作祟,自能自認倒霉。
謝不寧徑直走進一間房,孟珘眉頭一跳,欲言又止。這,這是他睡的房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謝道長,我看那個陶俑也不是很舊,肯定不是從墓里挖出來的吧,呵,呵……」孟珘手心冒汗。
反正這輩子在商場上鎮定冷靜,都不夠今天一天用的……
「作法不需要特意用墓里的東西。」謝不寧安慰他,「況且他現在財運不行,哪兒捨得用古董……」
頂著孟珘憂心的目光,謝不寧轉了幾圈,停在推拉衣櫃前。手裡提著青銅劍,一把推開櫃門。
只見一尊半臂高的陶土人俑立在衣櫃當中,雙手張開,臉上五官是幾根歪扭的線條,看上去特別詭異,仿佛對著他們在笑。
不,不對啊,誰把這東西放到他房間來了?
猝不及防,孟珘背後冷汗刷地下來了。
謝不寧大喝:「果然躲在這裡。」
孟珘站在他身後,沒有一點點心理防備,匆匆瞥見衣櫃裡一團暗,有什麼看不見又渾似透明的東西,猛然從黑暗中衝出來。
他以為自己眼花,隨即一股冰涼的風吹到身上,冷得他全身起雞皮疙瘩。
電光火石之間,謝不寧手指握緊劍柄,一手推門,一手惡狠狠斬劍揮下:「玩你大爺的躲貓貓!」
明明前面是一團空氣,卻像砍在實處,劍刃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劃破什麼東西一般,那陣陰風氣勢洶洶,在他的劍下驟然潰散。
一線似遠非近的尖細叫聲消散在空氣中,落在耳朵里仿若幻覺。櫃門劇烈抖動幾下,發出砰砰的聲響,仿佛不甘靈魂的垂死掙扎。
孟珘:「……」
他本來很害怕的,但是那鬼死的好像有點隨意……
「孟總沒嚇著吧?這鬼動靜有點大。」謝不寧貼心地關懷他。
孟珘木然地想,動靜是挺大的,人俑都被砍成兩半了……
謝不寧彎身撿起半塊陶土。那人俑裡面中空,塞著一些帶血毛髮之類的污穢之物,是用邪法給人俑裝藏,引來邪祟住下。
他從裡面翻找出一張紙條,卻是寫的生辰八字。
張白也不知道哪學來偏門的法術,分明打著奪人壽數的惡念,難怪龍虎山的張道長說他的樣貌和年紀對不上,恐怕早已害過不少人。
謝不寧略看一眼,掏出手機飛快拍一張照,發到道士群里。
立即有人問:「謝道長,這是誰的八字?」
謝不寧:「張白的。大家有一個算一個,開法壇!」
雖然拿到八字不足以重創他,但製造麻煩總是可以的吧?這下子,估計張白得鬱悶,不管他再怎麼逃,道門的人也追得上……
……
謝不寧前腳幹完事,司桷羽的車就到了孟家樓下。
謝不寧看到他,眼睛一亮:「你怎麼來了。」
司桷羽看他似乎已經結束,打開車門讓他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