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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見狀,自然是投懷送抱,上前來攙扶。聞懷白猶豫了兩秒,沒把人推開。
樓上有休息室,休息室應有盡有,當然也有——床。
女人心跳不由加速幾分,沒想到會如此順利,她推開門,將人扶到沙發上,又殷勤給他倒水。
「聞總,感覺好點了沒?」
聞懷白隱約有些醉意,沒搭理她,兀自進了洗手間,接冷水洗了把臉。從鏡子裡看自己的臉,眼底有些紅。
他明白成年人的規矩,只是在心裡琢磨,坦白說,全無興趣。
她湊上來的時候,是因為她抬眸那個瞬間,很像一個人。
但此時此刻,心裡反而有種牴觸感。
聞懷白自嘲地笑,背過身去,撐著洗漱台。
從洗手間出來那一刻,驚訝非常。
「可以請你出去嗎?」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卻是和那個人說話。
所以一瞬間,那個女人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聞雪時轉過視線,重複:「可以請你從這裡出去嗎?」
女人當即感覺被冒犯,指了指自己,「我?為什麼?」
她看向聞懷白求助,「聞總……」
聞懷白毫不留情,冷聲說:「滾。」
女人有些委屈,抄起包,高跟鞋踩得叮噹響,砰地將門摔上。
房間裡一剎那便安靜下來,靜得仿佛只剩下洗手間裡滴水的龍頭,對視之間,聞懷白移開視線,躲去一旁的沙發。
「怎麼了?」他語氣好似很不耐煩,撐著頭,閉目養神。
聞雪時低頭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滴答一聲後,屏幕熄滅。
「再過五分鐘,我就十八歲了。」
第30章 選擇 所以只有一個選擇。
聞懷白一瞬想睜眼, 忍了下來,捏著自己眉心,「所以?」
聞雪時看了眼窗戶, 窗簾拉著的,「做嗎?」
聞懷白抬眸看她, 掩飾住自己眼裡的慌, 放出一層嗤笑, 「不是說了,我不喜歡太正經的,身材不好的……」
她兀自說下去:「你猜讓你起來要多久?五分鐘夠嗎?」她已經伸手去解第一顆扣子。
聞雪時今日穿了身白色短裙, 上半身四顆扣子,解到底是平坦小腹。
聞懷白直起腰來,語氣嚴肅幾分,叫她的名字:「聞雪時。」字正腔圓,義正辭嚴。
幾分鐘前信誓旦旦說毫無興趣的人,現在只因為一句話。到底是人不對?還是人太對?
「好像只需要三十秒。」她斜瞥過去,定住好幾秒,唇角上揚,而後抬手將所以兜頭脫下。
聞懷白感到一絲難堪, 夾雜著憤怒。他自認為已經極力不想招惹她,可是她總是步步緊逼, 咄咄逼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聞懷白眸色轉深,目不轉睛盯著她。
聞雪時反手去拆金屬扣, 「我知道, 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不需要負責的話,就是成年人的遊戲了。你情我願,誰也不欠。
聞懷白胸口起伏不定, 那些惱火與憤怒都經由酒精點燃,砰地一下燒過頭頂。眼睜睜看著人走到面前,他抬手扯住她手腕,男女之間的體力差距在這一刻提現地淋漓盡致。
頃刻之間,早就地覆天翻。
聞雪時抬眸與他對視,明顯看見他眼神里的怒火。她想,他有什麼好憤怒的?他又什麼也不虧。
除非,他在憐惜她。
聞懷白逼近她,近到呼吸交纏,微醺的酒味順著她每個毛孔入|侵。因為考得太近,兇狠的言語也有種曖|昧的錯覺。
「我他媽在躲你,你不知道嗎?」他近乎咬牙切齒。
除去他的憤怒,聞雪時還感知到了他的欲|望。
興致勃勃的,迫切的,兇狠的。
有一刻她甚至覺得,他們不是要做|愛,是要打一架。他要把她整個人捏碎,再扔進海里。
聞懷白以為,她至少會有一絲畏懼、恐慌之類,他在這一刻之前,還想全身而退。但她只是在打量他,似乎還在探究他。
在這一刻之後,堤壩被洪水衝垮,開關失靈。
聞懷白攥著她手腕,舉過頭頂,用了很大的力氣,她感覺到些許的疼痛。
「這裡隔音可不是很好,底下還有很多人在狂歡,你不介意,也可以喊出來。我反正不介意。」他輕嗤,俯身吻她的脖|頸。
如他所言,隔音很差。底下那些人唱的跑調的歌清晰可見,樓下是狂歡,樓上是抵死的纏|綿。
其實挺疼的,在視頻里,那些女人總是叫得很浮誇。
她忍不住的時候,才有聲音,聞懷白只說,雪時,你自找的。
在某個片刻,她卻像回到小時候的家。睡覺的時候,能聽見別人家的電視機節目的聲音,別人家炒菜的聲音,以及別人家孩子哭鬧的聲音。
她忍不住要哭,哽咽里叫他名。
聞懷白。
菸癮,酒癮,現在得再添一樣,聞雪時癮。
他覺得自己是很憤怒的,很不滿,但是很愉快。無論是她撓他的背,她咬唇吞下所有嗓音,或者她輕聲顫叫他名字,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快。
可是樂極生悲這道理,實在太過貼切。
從他進入她那一刻,註定再也不同了。
她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不是從這張床上下去,就可以拋之腦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