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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一隻柔若無骨的手緊緊覆在他嘴唇上。
漆黑的環境中,沈南幸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他有輕微的夜盲症,可從對方的呼吸聲中,他知道是阮醉。
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但沈南幸並沒有直接起身離開。
他抬起一隻手輕輕抓住阮醉覆蓋在他嘴唇上的那隻手,兩根手指在她的腕骨處輕輕點了點,表明自己明白。
很小的力道,阮醉頓了頓,鬆開束縛他的手。
淺淺的呼吸聲交替在兩人耳邊,阮醉這才意識到她剛才的行為有多麼不符合她往常的舉動。
沈南幸也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做,他觀察了下四周,阮醉似乎把他拉到一個大講台下躲著。
因為有講台作屏障擋著,其他人看不到他們。
沈南幸隱約聽到了一些很微小的聲音,隔得不近,但也不遠。
好像是……
親吻聲?
這個認知令沈南幸一怔,他在漆黑中試著看清阮醉的輪廓,準備拉起她的手偷偷溜走。
剛要站起身,社內的一盞燈突然亮了起來。
沈南幸的胳膊再次被阮醉拽下。
「噓—」
兩人之間不再是漆黑一片,阮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邊,讓他保持安靜。
沈南幸微愣,他看見阮醉在噓了他一聲後放下手,垂著頭看地面。不看他,也不亂動。
像他家養的乖柴犬。
這使他嘴角忍不住往上彎了彎。
第5章 我見星星 大抵是以前沈南幸給人的印象……
在辯論社裡偷偷摸摸談情說愛的兩人還沒有走,聽女的聲音是今晚和阮醉爭取第二名的那個女生,男生的聲音聽不太出來,沒有印象。
沈南幸覺得他和阮醉現在挺像做賊的,但貌似阮醉並不這麼想,她臉上沒有任何不安,眼睫低垂死死盯著地面。
手裡還緊緊攥著一本記事本,看樣子應該是她落下的東西。
沈南幸一直認為阮醉身上有種堅定的特質,莫名地吸引他去靠近。
他很難解釋為什麼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會遇到這種令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可事實是看到阮醉的第一面,他就會忍不住想去了解她。
吸引力法則說我們會注意到和我們相似的人,或者互補的人,再者說隱性人格。
沈南幸不期待這些,但他從來不是一個瞞著自己什麼都不去做的人。
談情說愛的兩人終於落下帷幕,在阮醉和沈南幸耳邊上演了一場你鬧我哄的戲碼後,肯心滿意足關上燈離開。
啪嗒一聲,辯論社重新恢復黑暗。
阮醉就像夜晚中行走的貓,她在燈關上幾秒後麻溜地弓起身,理了理衣服,準備離開這個見證了狗糧的是非之地。
剛走沒兩步,胳膊被人拉住。
阮醉停下腳步頓住,她沒回頭,而是拉著自己胳膊往回拽。
沒拽動。
這時沈南幸疏朗又含著些許笑意的聲音傳到阮醉耳邊:「我有夜盲症,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不可以帶我出去?」
阮醉沒回答,她不動聲色看了眼講台到門口的距離,並不是他摸索不到的距離。
「看在我給你指導的份上。」沈南幸溫和地補了一句。
阮醉妥協了,不過她還是先說:「你先放手。」
「好。」沈南幸隨即便放開了她的胳膊。
他抓著她胳膊的時候其實沒用什麼力氣,像帶有體溫的動物貼在你胳膊上一樣。只是在她往回收胳膊的時候微微收緊了些。
借於前車之鑑,阮醉往後退了退,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朝沈南幸開口:「往前直走,三步,然後下台階,旁邊是牆壁,順著牆壁出門就可以了。」
阮醉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使沈南幸抬腳的動作頓了頓。
他想,阮醉大概是他見過最堅固的石頭了。
——
回宿舍後阮醉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記事本里的東西有沒有丟,她小心翼翼翻開,摸索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從照片的清晰度看得出來當時的照相技術水平不是很好,或者說拍攝這張照片的人財力有限。
「這是誰呀?」耳後突然伸出一隻手往前奪過那張照片,放在自己眼前使勁瞅著,「怎麼是個男的?」
林曉紅暼了幾眼照片裡的男人,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嘛,不就是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嗎?有什麼好看的。
她開始還以為這是阮醉喜歡的男人呢,沒想到只是個工人而已。
不過,好奇心使她問出口:「阮醉,這個男人是誰啊?」
還專門放在記事本里,多稀奇啊。
阮醉並沒有去阻止私自拿她照片光明正大看的林曉紅,不過她的眼神卻冷淡下來:「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我為什麼要去?」
林曉紅滿不在乎回了一句,拿起照片來回翻看,突然,她看到背後一行七拐八扭字:攝於2005年9月12日。
十一年之前?
她眉頭皺起來,還想再看得仔細點,照片已經被阮醉拿過去反手塞進留有縫隙的化妝盒下面。
抬頭,阮醉倚靠在衣櫃壁上環手看著林曉紅:「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觸手怪是會被打的。」
「我就是拿著看一下嘛……」林曉紅的聲音漸漸變小,因為她看見阮醉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涼,那種沒有溫度的涼像刀刃上泛著的白光,令她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