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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冊上的字跡潦草,是薄原的名字,卻不是他的字跡。
跟黑板報寫的,完全是兩種筆體。
秦宇解釋:「正常啊,薄原籃球比賽打的特牛/逼。體育老師有交代,薄原每年都要上,這都不用問,直接填上就行。」
說完,他又看向席梨芝,撓了撓頭,有些青春期大男生的特質:「姜芸那個人特愛記仇,要是她找你麻煩,你一定要跟我說。」
馬麗霞火眼金睛看破:「怎麼,英雄救美啊。」
秦宇笑著,沒答。
馬麗霞把名冊還到他手中,順便輕飄飄撇嘴:「嘁,真狡猾。」
…
一整天的課結束。
照例,周五下午放學後是沒有晚自習的。
席梨芝做完值日,教室里已經基本不剩幾個人了。
黃昏的光很沉靜,橘紅偏暗的顏色染在天邊的殘雲。
暮色旖旎,把目之所及的事物都柔和美好了。
她背著書包,抱著畫冊下樓。
樓底的藤蔓茂盛,順著欄杆扶手攀爬,一直延伸到二樓的拐角。
黃昏暮色。
薄原背後是肆意的大小藤葉,微微逆光,身形挺拔又偏瘦的恰到好處。
席梨芝幾乎一眼就認出是他了。
她停在台階,完全不由自主。
而薄原偏頭看過來是她,也有了動作,他往前邁了幾步,就擋在中間的位置,把她堵在樓梯轉角。
距離有些近。
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並不難聞,輪廓線條流暢又分明,喉結的弧度也是清瘦好看。
席梨芝睫毛晃了晃,努力保持原地沒往後縮。
她抱著畫冊的手指緊了緊,手心也漸漸變得濕熱。
樓梯外的天色又暗了一些。橘紅不知何時變成了偏深紅的顏色。
薄原盯著她,白淨的臉,五官小巧,唇紅微抿,順著暮光,連側臉旁的絨毛都可以清晰看到。
薄原的目的很簡單。
其實,就是有點好奇,她會把他畫成什麼樣子。
「畫冊,我看看。」
薄原直截了當。
「……」
她抿了下唇,猶豫了一小會兒,老實把畫冊本遞過去。
薄原翻開去看,前面都是景物素描,只有最後一張是人物畫像,也並不是他。
而是,音樂榜知名的鬼才席製作。
薄原不免愣了下,隨後勾勾唇,似乎是氣得輕笑:「原來,這畫的不是我啊。」
說著,把畫冊本還給她。
席梨芝愣了愣,接過畫冊本,也意識到他想看的是什麼。
在他目光含笑的注視中,她的心跳快了幾分,小心翼翼掩藏著喜歡。
於是,她抿抿唇,有些無措扣著畫冊本,說了句:「要不……我給你畫一個?」
薄原沒回答。
他目光盯著席梨芝,往前侵略了兩步,微微彎腰看過來,兩人的距離近的只要一方稍稍移動,就會是入懷的親昵。
她這次沒敢昏頭。
因為害怕世界會天翻地覆。
而薄原俯身看她,眼睛沉沉也噙著笑,低淡的嗓音帶出幾分輕佻:「我怎麼記得,上次路過你課桌的時候,看見了跟我一樣的小淚痣。」
席梨芝的心跳的像打鼓。
「……巧,巧合,畫錯了。」
不能再泄露心思了。
否則,一定會被薄原看得明明白白。
她最好不要承認。
席梨芝理智勝出,然後咬了下唇,她再次抬眼確認:「真的不用再替你畫一張嗎?」
「嗯,不用了。」他回答的平淡。
很違心的那種。
她卻如釋重負,也緩解些許緊張,纖細的腰身從他旁邊留出的路經過,之後還跟他告別。
「那我走了,薄原同學,再見。」
裙子的弧度微揚。
消失在他身旁。
下樓的腳步聲原來越遠。
「……」
薄原深吸口氣,想著她方才的回答,他修長指尖搭了下欄杆,唇邊是緩慢呼出的笑。
嗯,所以就不畫了。
他說不用,她就真的不畫了。
哪來的這麼單純小傻子。
操了。
第12章 旎吻 挺顯純的。
傍晚天色愈沉,染了夜的黑。
高檔住宅區的燈光偏柔,一輛黑色車子熄了火,靜靜停在不起眼的角落裡。
開門進了房子,開燈,戴著純黑棒球帽的席知州目光掃了一圈客廳,還是印象中的老樣子,擺設基本沒動過。
他偏頭,朝身後的人要:「門票。」
「哦,對對,門票。」助理小弟忙從隨身的文件包里拿出來。
紙質版的門票,VVIP內部家屬專享。
助理小弟問:「製作,你要親自給妹妹嗎?」
席知州沒回話,只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把門票擱到玄關柜上。
他指尖收回,正要離開。
這時,鑰匙開門聲輕響。
助理小弟一扭頭看到席梨芝進來,忙笑,打招呼:「妹妹好。」
席梨芝愣了下,回應:「你好。」
話是說給助理的,她的眼睛卻直接落到了旁邊身形挺拔,帶著黑色棒球帽的男人身上。
久違的哥哥,席知州。
他高傲如雪巔,寡寡淡淡,總是那麼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