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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三日月抵肩共戰的加州清光渾身抖了個機靈,就像受驚的小獸,渾身寒毛炸裂,本能的往外跳了一步。
好……好強的殺氣。
溯行軍抓住機會,一刀揮下,然後被太刀一刀刺穿。
“加州殿,小心點。”
“好,好的,謝謝。”仿佛面對天敵一樣,加州清光本能的收緊絨毛,小心翼翼的道謝。
三日月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裡的刀,儘管溯行軍一旦被擊敗就是灰飛煙滅,他依舊覺得很髒,那種從底子散發的不詳,讓他厭惡。
而戰場的中心始終還是在於被溯行軍重點防禦著的主君淺倉麻澤那裡。
甲板上的濕氣越來越重了。
就像是厚厚的棉花吸足了水分蓋在了人的身上,壓得人喘不過氣。
越到戰場的中心,這種沉重的壓迫感越明顯,淺倉麻澤只是站在那兒,就已經讓溯行軍們望而卻步。
生出骨刺,咆哮著,嘶吼著,叫囂著示威的,被時之政府譽為沒有知覺的怪物們,恐懼著被他們死死包圍的人類,或者說妖怪。
被深深恐懼著的淺倉麻澤閉上了雙眼。
就好像是森歐外年輕時,蹲在簡陋的安全屋裡,一遍又一遍的仔細研究著的那盤錄像帶一樣。
平靜安和,又帶著極致的脆弱與危險。
被中原中也仔細保護著的Mafia首領森歐外在緊張的戰場之中,竟然能夠分出心神,仔細觀察不遠處的那頭美麗的凶獸。
越是仔細,森歐外淺色的眼眸中的光越亮,真想將那頭叫做淺倉麻澤的凶獸的骨架泡進福馬林,做成標本,放進他的收藏室啊。
“哦呀,boss您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嗎?”
“太宰你在開玩笑嗎?”不動聲色的將問題撥了回去,“怎麼太宰,有興趣要跳回Mafia了嗎?”
被這句話一刺激,太宰治誇張的往後一跳,堪堪保持在了中也能夠迅速回擊的最大範圍邊緣,誇張的拍了拍胸口,“要在下給你一個枕頭嗎?”
“我可不想哪天就被您殺了呢。”這句話說得是真心實意。
眼見森歐外還想說些什麼,太宰治雙手插兜,靈敏的閃過了漏網之魚的攻擊後,優哉的補充道,“或者您不怕,哪一天我就像您殺掉先代目一樣殺了您嗎?”
森歐外沒有反應,似笑非笑的盯著被他一手帶大的學生,他從不會覺得太宰治說出的這句話只是一句戲話。
“太宰!”中原中也淡淡的出聲警告,在他這柄港口黑手黨最鋒利的尖刀面前,敢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嗎?”
“殺了你哦。”
“我好怕啊~”
“嘖。”
說話的間隙,太宰治突然蹲下,然後一劑凌厲的腿風就從太宰治頭頂掃過,然後發出沉悶的轟鳴。
趁著三人談話間隙摸過來的漆黑的溯行軍被中原中也一腳踢到牆壁之中,還在掙扎著從裂縫中爬出的溯行軍就被附近的刀劍付喪神一刀揮下。
凝結在空氣中的濕氣,終於匯集成了烏雲,滴答滴答豆大的雨珠狠狠的打在了甲板上。
森歐外仿佛沒有察覺一樣,笑了,“下雨了啊。”
這個場景和那個時候真像啊。
不,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
這一次,淺倉麻澤仿佛有些苦手一樣?
並非是森歐外的錯覺,而是小仙魚對於這種膠著的場景卻是有些無措。
只是三百年的時間,淺倉麻澤體內的力量卻驟然拔高,以至於他不能習慣這種過於強大的力量。
強大的武力值之下,他反倒束手束腳起來了,若是只有他一個人在甲板上,或者說只有他和刀劍付喪神們在船上還要好些。
他可以直接一個甩尾,掀起巨浪,就像當年被人無意中拍到的錄像帶一樣,傾覆整片海域,砸向溯行軍。
一力降百慧。
可是他需要保護整艘遊艇上的‘普通人’。
森歐外知曉這一點,溯行軍同樣也察覺到了這點。
前者若有所思,後者則是肆無忌憚。
就像嗅著了腥味兒的蒼蠅,時之溯行軍嘶吼著發起了進攻。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振身高足有兩米的槍型溯行軍,它作為先鋒軍一馬當先。
它甚至嗅到了來自大海深處的氣息以及它們尋求多年的宿命……
面露狂喜,理性蒸發,然後被一隻纖細的手直接穿膛而過,它臨死前還保持著莫名的狂熱,掙扎著向前,然後默默死去。
“哇哦,Chuya,現在我相信那位淺倉桑和你是一家人了。”
這種簡單粗暴的殺敵方式,真是一脈相傳啊。
“閉嘴太宰。”中原中也不悲不喜,“再吵我就將你扔進海里餵魚。”
淺倉麻澤‘聽’見了來自四面八方自以為隱蔽的竊竊私語,卻毫不在意。
他閉著眼,大步向前。
他每向前走一步,將麻澤死死包圍的溯行軍就驚恐的往後退一步。
莫名的十分喜感,就好像獵物與獵手之間的身份位置互換了一樣。
在三日月和加州再次將包圍圈撕開了一個口子之後,時之溯行軍的包圍終於不再是完美的一個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