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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小孩兒,你怎麼一個人呢?”月光下的小仙魚甩著尾巴,這樣問道。
“因為我是個怪物啊。”瘦骨嶙峋的小孩兒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那雙亮得出奇的眼睛卻好奇的打量著擅自闖入的小魚。
因為過於悲慘的遭遇,對一切人類生物心生警惕的小孩兒,卻對突然出現的麻澤生不起半點防備。
「他真的太弱了呢。」
小孩在心裡想著,渾身是血的小魚,在烈日的暴曬下,身上結了血痂,東一塊,西一塊的看上去慘兮兮的,再加上烈日下的暴曬,小仙魚大概就沒有這麼慘的時候了。
所以小孩兒蹲下了身,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戳了戳麻澤下半身因為脫水嚴重,已經開始掉鱗,露出了本應被鱗片仔細保護著的泛著粉色的肉。
“啊,怪物!”小孩兒小小的驚呼,眼神卻格外的平靜,平靜的宛如一口古井,卻又帶著喜悅的光。
仿佛在說,他找到同類了,這種情況,他應該笑的,小孩兒回憶著他在村落中學到的為數不多的事情,機械的勾起一抹假笑,表示著對同伴的歡迎。
真好呢,你也是個怪物。
“你為什麼哭?”
“唉,我不是在笑嗎?”
小仙魚皺起眉,嘆了口氣,“這些都不重要,人類你看不出來我快要乾死了嗎?”
“哦哦!”
手忙腳亂的一陣胡亂操作之後,人類少年撿回了一條嬌氣的小仙魚。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那我給你取一個吧。”人類小孩兒有些興奮。
只活在傳說中的人魚少年卻又些淡淡的,對他來說,人類所謂的名字,更像是一種束縛,一種約定,只是小孩兒在說出這句話時,眼裡的那道光,讓小仙魚說不出拒絕的話。
於是他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你是我在草叢裡發現的,又被我用水給帶了回家,就叫麻澤,淺倉麻澤!”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無形的契約形成了,小仙魚嘆了口氣,示意瘦骨嶙峋的少年上前,“契約達成。”
淺倉麻澤咬破手指往小孩兒眉心一划,大大咧咧的直接表示,“遵從汝之心愿,吾將陪伴汝,直至最後的時刻。”
然後毫不客氣的揣了把還楞在原地的小孩兒,“我餓了,人類你還不去做飯!”
從那天起,被人類排斥的小孩兒身邊多了另一個漂亮精緻又嬌弱的瓷娃娃。
儘管瓷娃娃與人類小孩兒約定會陪伴他,一直,一直……
可是麻澤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啊,弱到連基本的出行都無法做到。
於是在感知到小孩兒出事時,儘管心有餘,在小仙魚趕到時,怪異的小孩兒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機了無。
小仙魚蹲在原地,趁著夜幕降臨,默默的等待著,然後氣息全無的小孩兒醒了。
虛弱的小怪物睜開眼看見了他家小魚,於是笑了,“啊,竟然是真的。”
原來,那場約定不是做夢。
只是小仙魚能及時趕到的時間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時候是他剛剛察覺到小孩兒出事了還沒趕到,人就已經火了過來。
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後,淺倉麻澤感到了一個小村落,村落中的哀嚎,尖叫,以及痛苦的求救聲宛如一支絕望的交響樂,充斥在麻澤耳邊。
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天之後,男孩兒從廢墟中走了出來,他微微一笑,“真是好久不見,麻澤。”
“你是誰?”
“我叫虛。”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回坑了,為了我殺殿!
今天將柴犬兩兄弟抱回了家,功德圓滿,yys真好玩_(:з」∠)_
第60章 天道眾(5)
對於淺倉麻澤來說,他做出承諾的小孩兒即是虛, 又是後來的吉田松陽。
所以當初吉田松陽在和虛做鬥爭的時候, 他沒有插手, 而是順水推舟的,順著那一推, 掉落懸崖,生死不明。
“在那個時候我沒有插手,現在也不會啊。”淺倉麻澤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是嗎。”虛笑了笑, 抬起頭, 刺骨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陪伴了他數百年的, 唯一的同伴。
小仙魚巍然不動,無喜無悲, 任由虛打量。
然後虛開口, “你現在不插手, 只是因為你的記憶海沒有恢復對吧。”
“你都知道些什麼?”
“難道麻澤你不好奇嗎?”虛反問道, “為什麼會和我相遇,記憶又為什麼殘缺不全?”
說不好奇, 其實是不可能的, 好奇心在某些方面旺盛的像是只貓的小仙魚, 撓心撓肺的想要知道這三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可惜……
“你又不會告訴我的對吧。”
因為知道自己問了也不會有答案,小仙魚反倒不願意再多費口舌了。
“要是麻澤願意幫我的話,我對於我的同伴, 從來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也會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都告訴給你哦。”
在極致的危險之上, 往往有著無盡的誘惑,似有仙樂耳邊低鳴,卻是阿鼻地獄。
“就像那個孩子一樣嗎?”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那個叫做朧的孩子的那雙眼,心存死志,“真可憐啊,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