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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卷錄像,卻輕而易舉的打破了森歐外在當時對於力量的全部認知。
錄像中的麻澤比之現在稍顯稚嫩,更像是一團冰藍的火焰,只是這團灼灼燃燒的火焰實在是太過微弱,就好像風輕輕一吹就會被熄滅一樣,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懈怠又慵懶的樣子。
而就是這樣的存在卻能夠憑藉手中的一把未開刃的大太刀,在大太刀的襯托下,有著180公□□高的青年都被襯得格外嬌小,但他卻將數以千計的非人型敵人恫嚇在原地不敢動彈。
只是一個照面,森歐外就知道了,錄像的主人公是一名審神者以及人類‘公敵’時之溯行軍,那振大太刀,應該是被供奉在愛知縣熱田神宮寶物館的神刀太郎太刀,之所以是未開刃?
大概是還未被喚醒吧?
森歐外腦海中的超級計算機開始加速解析自己所看到的有限的畫面的所有可靠信息,超強的記憶力讓他能夠一幀一幀的仔細回想每一個有限的場景蘊含的巨大信息量。
在這個之前從未被人踏足的處女地,森歐外本能的保持著絕對的理智,他素來對於這種非人的生物保持著最高的警覺。
即便這位審神者被外人稱作正義的夥伴。或許是早年的一些精力,森歐外拒絕承認他對於所謂的正義夥伴沒有半點好感,以至於現在在遷怒。
作為一名正常的男性,雖然森歐外更喜歡幼孩兒單純的,一眼能夠望透的眸子,但他同樣能夠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去欣賞美的存在。
這兩者從來都不矛盾。
拍攝這卷錄像帶的人顯然很懂,森歐外只是隔著屏幕遠遠一望,就能給那道纖細的背影打上九十九分,缺少的那一分還是因為不知道少年的容貌。
或許是因為他的老師獲得這卷錄像的渠道太不正規了,吱吱呀呀□□著的磁帶在叫囂了好長一陣後,屏幕閃了閃,開始冒起了雪花仿佛下一秒就要罷工,最後依舊堅強的繼續履行自己的工作。
雪花的白屏閃了閃,然後卡住了。
一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的大特寫。
森歐外在這個超大特寫下這才注意到了被自家的老師定義為怪物中的怪物堪稱天災的存在的男孩過於白皙的膚色,沒有一絲的血色,真正意義上的白皙無暇,就連那張唇的顏色都寡淡到了極致,像是被陳列在博物館的青花瓷器一樣,美則美矣,卻少了一分生氣。
這種白與亞洲人所追求的晶瑩透亮的白不同,在錄像帶中的男孩的膚色更接近於毫無生機的蠟白,帶著幾分久病不愈的暮氣沉沉,仿佛一陣風就能折斷這更在寒風中點燃的白蠟,在那場大雨中甚至已經透露出了少許的青烏。
不同於過於蒼白的膚色,名叫淺倉麻澤的天災的眼眸又走向了另一個極致。
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那是年輕的水手所恐懼又妄圖征服的大海。綺麗的,壯闊的,一望無際的大海的顏色。
被這樣極致的美衝擊到了的黑市醫生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青年的臉型,以他執刀多年的經驗不難看出,這位年輕的天災先生的骨架一定相當完美。
浸泡在福馬林之中小心保養,一定會成為他最傑出的收藏品之一。
這大概是個巧合,就在森歐外為自己心裡冒出的小心思盤算著小九九時,破舊的錄像帶堅韌不拔的憑藉高超的意志力堅定不移的繼續完成自己的使命。
畫面動了起來。
裝載了整片大海的眸子仿佛有所察覺的轉過頭,直直的看向了鏡頭,皺起眉發出警告,“踏過這條線的殺無赦。”
這聲警告在大雨的衝擊下零星破碎的幾乎讓人聽不清楚,這讓森歐外甚至覺得錄像中的男孩兒更像是偷拿了父輩的刀具逞凶的小孩兒。
但他的敵人卻並不那麼覺得。
他們為站在自己對立面的青年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
卻又為了奪回自己的珍寶,前仆後繼的死在了青年手裡的大太刀下,化作黑煙,消失在了漫天的大雨之中。
森歐外知道青年所面對的敵人就是完全不知道疼痛為何物,若是沒有靈力加持根本無法殺死的時之溯行軍,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錄像帶中的青年就是所謂的審神者了。
如果只是這樣,根本就不用他的老師如此的如臨大敵。
然後下一瞬他終於明白了,在一名首領模樣的時之溯行軍踏出來,發出幾聲嘶吼,不像是威脅,更像是在勸說?
就像是大家長面對自家年輕氣盛處於叛逆期的後輩一樣充滿包容?
成功激怒了青年,大海發怒了。
雨越下越大了,就像是天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細細密密的雨打在臉上就像針戳在臉上一樣,雨水滴落成線,水線密的像是斷線的帘子,森歐外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海平線開始躁動,平靜的潮汐突然拔地而起湧上半空。
沉重漆黑的海水直逼天際,就像整座大海被人為的翻轉了90°一樣,扭曲的沉重。
各種各樣的水聲充斥在森歐外的耳畔,有傾盆大雨打在地上的滴答聲,也有翻湧的潮水拍打著岩石讓人牙齒發顫,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的海浪聲。
然後高達百米的海浪從半空砸下,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誓死要抹殺這些冒犯了大海的生物。
這場天災幾乎持續了一夜的時間,海浪以這座不知名的小島為中心,大肆宣洩著主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