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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之收回了目光，看著湖面的方向，輕聲道謝。
“沒事。”
蘇辛心中怪異的感覺一閃而過，繼續興致勃勃的拿著翎之的手去碰東西。
她們在水的中央，蹲在湖面上，翎之長長的黑髮蜿蜒散漫，紅衣似蝶翼。
蘇辛拉著翎之的手從湖面上踩過，帶著她去摸水中的荷葉和蓮花。
這裡不知道是不是靈氣稀薄的原因，並沒有任何開了神智的精怪的存在。
這本來是很浪漫的一幕，可是卻被東西打破了。
濃烈的水糙的腥味，濕噠噠的聲音。
這湖裡有水鬼。
水鬼的臉已經被水泡的發腫，看起來噁心至極。
他爬了出來，看到了湖面上的蘇辛和翎之，又慢慢的縮了回去。
都不是人。
一隻不知道是什麼，另外一隻感覺是很厲害的鬼。
好好的月下賞景被這麼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頭顱打破，翎之蹙眉，蘇辛倒是覺得無所謂。
她甚至覺得很新奇，朝著湖裡那隻鬼招手。
“你出來啊。”
那隻水鬼又慢吞吞的爬了上來，不過這一次不再是那種被水泡的腫脹的模樣。
他是個書生，看起來模樣斯文。
“比剛剛好看多了。”
蘇辛虛虛的坐在荷葉上，仿佛沒有重量。
“對不對？”
蘇辛看著翎之，翎之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聽到蘇辛問話的時候抬了抬眼，點了點頭。
“怎麼了？”
蘇辛戳了戳翎之的臉。
“沒事。”
翎之搖搖頭，她抬眼看了一眼那隻水鬼，讓書生打扮的水鬼一抖。
“你是怎麼死的？”
蘇辛鬆開了翎之的手，跑到書生的面前蹲著。
書生突然悶不吭聲的下潛了下去，讓蘇辛摸不著頭腦。
“還能怎麼死的，水鬼當然是淹死的。”
翎之走到蘇辛旁邊，把蹲著的蘇辛拉起來。
“我當然知道啊，想聽一下故事嘛，他怎麼跑了真是的。”
蘇辛撇嘴，翎之垂著眼眸不說話。
那隻水鬼應該是被她嚇走的，她剛剛好像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想要吞噬的氣息。
但是其實她不怎麼對鬼動手，畢竟她也是一隻鬼，也不用依靠鬼來填補力量，只是有的時候一些鬼實在讓她看的不順眼，她才會選擇吞噬。
只是看見蘇辛鬆開了她的手，跑向別人，內心有那麼一點不愉悅而已。
翎之把自己那種心情劃為正常狀態，很正常啊，可能是因為她不靠近蘇辛就要被力量彈回去，所以喜歡蘇辛拉著她的手，在蘇辛放開她的手的時候會不開心。
沒錯，就是這樣。
“不管他啦，走，我們去姻緣祠看看。”
蘇辛的心情變得很快，一會不開心，想到別的事情之後，又會立馬開心起來。
她聽說姻緣祠很漂亮，現在還沒有到花燈節，姻緣祠這個時候沒有人，正好可以去看個遍。
翎之毫不反抗被她拉著跑，衣角和頭髮在空中飄起來。
蘇辛沒有用瞬移，而是直接用跑的去了姻緣祠，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吹的很舒服。
翎之像是沒有重量一樣，蘇辛拉著她跑，感覺像是在拉著空氣。
“你好輕。”
“鬼魂的重量，能有多少呢。”
翎之回答她，跟著她的腳步朝著目的地而去。
姻緣祠的門緊閉著，她們輕而易舉的穿了過去。
院子裡有一顆大樹，上面掛滿了紅綢子。
姻緣祠，也叫月老祠。
“咦？有靈？”
蘇辛看著院子裡那棵大樹，這棵樹有靈智。
翎之現在蘇辛的旁邊，這裡讓她有些不舒服。
和翎之恰恰相反，蘇辛感覺到非常的舒服，身體裡的靈氣運轉的都歡快了一些。
“鬼魂豈可踏入此。”
大樹說話了，不過說的話蘇辛不太愛聽。
大叔看著那隻紅衣的女鬼，散發出了排斥的氣息，這是一隻厲鬼。
姻緣祠，月老廟，乃是供奉神仙之地，按理說，一般的鬼是進不來的，可是這隻鬼居然可以進來，看來非常厲害。
“鬼魂怎麼了？瞧不起鬼嗎？我們就是來轉一轉。”
“妖？二位出去吧，這裡不迎鬼亦不迎妖。”
大樹悶聲說。
妖不歸天不歸地，月考手上的姻緣簿自是沒有他們的記錄，至於鬼，早已經死去的存在，何來姻緣之說。
蘇辛皺了皺鼻子，不滿的哼了一聲。
“我們不求姻緣，只是來逛逛，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們就偏不走了。”
蘇辛拉著翎之朝著姻緣祠裡面走，大樹沒有實體，攔不住她們。
進到廟裡的時候，翎之一個踉蹌，撞在了蘇辛的身上。
“怎麼了？”
蘇辛一驚，抱住了翎之。
“有東西攻擊我。”
翎之抱著蘇辛，感覺好了很多。
很奇怪，翎之看著蘇辛擔憂的樣子。
自從碰到這隻妖之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觸碰這隻妖，她可以離開束縛之地。
借著這隻妖，她可以碰到人世間的原本碰不到的東西。
剛剛身體分明難受，但是被這隻妖抱住的時候，那種痛苦的感覺消減了。
仿佛靈丹妙藥。
這隻妖，太特別了。
有人從廟裡走了出來，滿頭白髮，卻一身紅衣，是個老人家，拄著拐杖，拐杖上面纏繞著許多紅線。
無疑是月老。
“你怎麼出來的？”
月老表情複雜的看著翎之，這隻鬼的大名他聽過，當初地府因為她鬧的不得安寧，閻王上來哭訴，他們都在場。
月老沒有參與進這件事情，畢竟這不歸他管，他只需要盯著人間的姻緣，其實事情他都不用插手。
但是他也不是完全隔絕自己，當時對這隻鬼的下場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隻鬼無法被絞殺，倒是讓大家覺得稀奇。
最後還是幾位星君把她封在城隍廟裡，才得以安寧。
現在都幾百年過去了，這隻鬼怎麼突然出來了，還出現在他的月老廟裡，奇怪的是，那些星君居然一點感應也沒有。
月老趕緊報告了上頭，先下凡來看看看看情況。
“你知道我被關在那裡？”
翎之反問。
她都不記得了，忘記了自己被誰關在裡面。
“原來如此。”
月老在目光蘇辛的身上凝住，又看著翎之，恍然大悟。
“嘖，孽緣。”
“你在說什麼？”
蘇辛看著嘀嘀咕咕奇奇怪怪的月老，好奇的問。
這一看就是一隻擁有甚至不久的小妖，活潑跳脫，懵懂天真。
月老不啃聲，只管看著她們兩個，等著人來。
“我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