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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這麼快就回來,難道是已經不再繼續審訊了嗎?”
白起皺著鼻子“嗯”了一聲,見林若玄手裡拿著本什麼,便問她在看什麼東西。
“是剛才離開的那位許教授留下的筆錄。”她把手裡的本子拿起來朝白起晃了晃,“看來他的收穫不少。”
白起不快地輕哼了一聲,在林若玄旁邊坐下,湊到她身邊一起看著許墨做的筆錄。
其實許墨也並未探聽出多少有效的信息,但他條例列的十分清晰,看上去賞心悅目,因而會讓人下意識地認為他打探到了很多。
擁有空間摺疊evol的罪犯名為高平,年方三十五,曾因故意傷害罪被判八年有期徒刑。老郭曾是當時經手那樁案件的警察之一,或許就是因此才遭受到了高平復仇般的殺害。
年初才刑滿釋放的高平,無論是入獄前還是入獄後,都是個賦閒在家的無業游民,從來沒有過一份正式的職業,天知道他是怎麼與二十八人的怪物牽上線的。但在被捕入獄前,高平曾是一群小混混團體中的一員,或許這與他加入二十八人的怪物有些關係。
許墨探聽的重點,似乎也更側重於二十八人的怪物上。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旁敲側擊的方法,竟從高平口中挖掘出了二十八人的怪物是由一人領導,多人作案的犯罪團體。
那位領導者從不對底下人進行束縛,完全縱容他們作案——依照他們喜歡的方式犯罪。
至於人數方面,許墨沒有探聽到過多有用的內容,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有成員有二十人以上。
“二十人以上?會是正正好好二十八人嗎?”林若玄問白起。
白起聳肩,不置可否:“或許吧,誰知道呢。”
“如果從作案方式的角度分析,現下一共出現了四起完全不同的案子,那大概有四個不同的成員。想得樂觀些,穿雪地靴的畏寒者與上次我們追趕的那個擾亂電路的傢伙沒有獨立參與過以上的犯罪,那麼在二十八人,已經有六人犯下了罪行。”林若玄不住地嘆氣,語氣頗為絕望,“這是不是意味著,如果任由二十八人的怪物在暗處膨脹,我們警方將面臨至少二十二起案件?”
白起臉色微沉。
“這會成為二十八人的怪物所犯下的最後一起案件。”
他淡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若玄愣了一瞬。白起的話似乎自信過頭了,至少患得患失的林若玄沒有這般自信。
但當她看到白起眼中的決絕,卻忽得願意去相信警方可以趕在事件擴大之前將二十八人的怪物一個不落全部擒獲了。
除卻這些內容之外,許墨沒有收集到其他有用的內容了。看來高平並非是二十八人的怪物這個團體中的中堅力量,否則透露出來的信息絕不止這麼一點。
對於自己犯下的兇殺案,他也不曾吐露多少。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兇手,但想要給他定罪,還需要關鍵證據,否則無法判刑。
不過一想到高平這傢伙會空間摺疊,林若玄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會從拘留所里逃出去。
在孔克南的幫助下他們才好不容易抓到了二十八人的怪物中的一員,如果就這麼讓他逃走,也未免太悲慘了。
她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白起。
“說實話,我也在想這件事。”白起癟嘴,“不過應該不用擔心吧,孔克南或許事先對高平進行過了什麼處理,否則他也不敢就這麼大喇喇地把這個evo……咳咳……傢伙帶到警局來。”
白起的話聽上去略微有那麼一點道理,林若玄姑且算是安心了些許。
滿腦子想的都是二十八人的怪物,林若玄有些頭痛。她長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朝窗外望去,想要放鬆神經,卻看到了一個人影在警局門口的路燈下不停踟躇。
她頗感疑惑,起身走向窗邊,發現那原是個消瘦的女人。她雙眼紅腫,神色略顯憔悴,眉眼間滿是憂慮。
“你在看什麼?”白起順著她的視線朝下望去,“這女人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了?”
“可能吧。”
兩人走到警局門口,準備一探究竟。
見到有人從警局裡出來,女人壓抑許久的情感徹底泄洪,她小聲抽泣了起來。她一把抓住林若玄的手,哭著說:“我……我要報案……”
且看女人這幅模樣就能知道事情的緊急程度了,林若玄忙帶她進了警局。
女人的情緒較之先前平復了不少,能夠進行陳述了。
“是這樣的……我九歲的女兒,她在放學路上失蹤了……”
“失蹤?多久了?”
“應該是昨天放學之後。我昨天下班回家以後看到她不在家,還以為她到關係好的同學家一起寫作業了,可是打電話到她同學家,她的同學卻告訴我她早就回來了。”
她哽咽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林若玄忙給她倒了杯水,順手把自己桌上的紙巾盒拿到了她的面前。
女人抹去淚水,深呼吸了一口氣,情緒略微穩定了些。她向林若玄小聲道了聲謝,繼續說了起來。
“我尋了整整一晚上,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我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女人再也沒辦法壓抑自己的悲傷,伏桌痛哭。
“那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了……凶多吉少啊……”
林若玄下意識地呢喃出了心裡所想的話,未成想女人聽到這話,竟驚呼了一聲,險些哭暈過去。
林若玄被嚇了一跳,忙起身走到女人身旁安慰起來,試圖挽留自己先前的話給她帶來的巨大殺傷力。
或許她的安慰多少起了些作用,女人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抱歉,我失態了。”女人重新戴上眼鏡道,“還有一樣東西忘記交給你們了。”
她將放在包里的白色信封交給了白起和林若玄。
面對兩人探詢的目光,她繼續說道:“這是我出門的時候,在家門口的信箱裡發現的。我記得中午出門之前信箱裡還是空的,應該是下午才送過來的。我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但我總覺得這和我女兒有點關係……”
不等她說完,白起就忙拆開了信封。一張淺粉色的薄紙掉了出來,上有熟悉的幾個紅字——
二十八人的怪物。
“這是我女兒美術課上用的彩紙,我記得很清楚。”女人她嗚咽著說。
這張紙並不平滑,紙面上還密密麻麻遍布著被擦去的鉛筆印。印記都交疊了起來,林若玄只能勉強認出“Lolita”、“Dolphin”,以及疑似是“Toy”這幾個字樣。
不知怎麼的,林若玄總覺得這幾個字詞有些熟悉。
如果再加上幾個詞的話……
林若玄臉上的表情瞬間凝住了。她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藉故拉著白起到了外頭。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似乎在擔心什麼似的,還探頭朝里看了一眼,見到女人正獨自哭泣,並沒有在意身在房外的他們,不由得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