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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梨這時候出聲:「奶奶,爺爺,我給你們削蘋果吃吧?」她扯扯溫思綿:「溫思綿,我們來比賽怎麼樣?看誰削蘋果的時候先掉皮。」
溫思綿本來想再玩玩那個鯊魚玩具的,但是蕭梨這個提議也不錯,道:「行啊。」
「削什麼蘋果啊,拿刀很危險的,你們倆別鬧。」溫老太太說。
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削蘋果?溫老太太有些難以想像那畫面。
「哎呀,她們想削就讓她們削。」溫起山道:「張嬸,拿兩把水果刀來!」
「我們得挑差不多大的吧?」
「我要這個了。」
「那我要這個。」
兩個人剛從水果籃里挑好蘋果,看見溫之應從沙發上起身,喊蕭梨:「梨梨走了,讓爺爺奶奶早點休息。」
他臉色不大好看,似乎不想再呆下去。
溫老太太后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心裡一陣後悔。
蕭梨道:「急什麼呀,還早啊。」
溫起山砸砸拐杖:「現在才幾點?你要是忙就先走,讓梨丫頭在我這!九點的時候我讓司機送她回去!」
溫之應道:「您身體不好,應該早點休息。」
溫起山最討厭別人說他身體不好了,「哼,我身體好得很!」
溫起山的確不能熬夜,蕭梨抱住溫起山的胳膊說道:「爺爺,我才不走呢,我要給你削完這個蘋果再走。」
削完這個蘋果就走。
溫之應看看氣鼓鼓的溫起山,又看看蕭梨,作罷,沒再說什麼,坐回去。
溫老太太趕緊對周嬸使了個眼色,周嬸上前來,將那個鯊魚玩具拿了下去。
接下來蕭梨和溫思綿按照之前所說的,一起削蘋果,她們不是比速度,而是比質量,所以一個削得比一個慢。
「啊,」溫思綿眼睜睜看著都好長一條了的蘋果皮無情地斷掉,然後掉了下去。
蕭梨笑出聲,「我贏啦。」
溫思綿直接失去所有興趣,剩下的皮也懶得削了,「不玩了不玩了,沒勁。」
「誒,你沒削完爺爺奶奶怎麼吃啊?」蕭梨說。
溫思綿道:「爺爺奶奶吃你那一個就夠了嘛。」
溫起山嘲溫思綿:「你這孩子,就知道半途而廢。」
「哎呀。」溫思綿抱住溫起山的胳膊,腦袋靠上去。
這時候,聽見蕭梨「啊」了聲。
「怎麼了怎麼了?削到手了?!」溫起山老眉一豎,蕭梨小的時候凡是磕著碰著,溫起山比誰都要緊張。
有次蕭梨和其他幾個小輩一起玩丟沙包,因為被沙包砸到臉,哭得不行,那些小輩都被溫起山不分青紅皂白地訓了一大頓。
溫老太太看見蕭梨手流血了,也緊張起來,「張嬸,拿,拿藥箱來。」
蕭梨盯著自己的手,差點暈過去。
她害怕血。
一道沉冽的冷杉味襲來,溫之應到了她旁邊,聲音聽起來很生氣:「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的手指被他捏住,含進嘴中。
第6章 溫酒 就穿這條
因為不小心劃傷手指事件,溫起山沒再多留蕭梨,溫之應給蕭梨處理好傷口後,帶人離開。
夜色很深,如被濃墨潑過一道。
蕭梨坐在后座,頭微微偏過,望著窗外穿梭的景色。
明城的街燈一盞一盞亮著,高樓大廈點綴燈火,外面充滿絢爛,繁華如夢。
蕭梨忽在車窗上,看見溫之應的側影。
他雙腿交疊,懶靠在椅背上,神色看起來很淡,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平落前方。
蕭梨低下頭,目光投到貼了創口貼的左手食指上。
腦海浮現出溫之應給她吸傷口時的畫面。
他當時好像很緊張,也很在意……
蕭梨收回思緒,自嘲地扯了下唇。
別自戀了。
你小時候每次受傷,他也是這樣緊張和在乎的。
蕭梨重新將目光投到窗外。
每次從老宅離開,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很多事情。
蕭梨的爺爺跟溫之應的爺爺是戰友,也是摯友,喝過同一碗血水,溫之應兩歲時,蕭梨的父母剛結婚,兩個老下完一盤棋,就鄭重其事地商量著,要是蕭梨母親生的是個女兒,就跟溫之應定下娃娃親。
兩個老做夢都想成為親家,可是盼啊盼,蕭梨母親的肚子八年後才有動靜。
雖然最後生下來的不是個胖小子,而是他們期盼已久的乖孫女,但因為年紀相差太大,兩個老都打消了當年口頭上定下的約定。
「娃娃親」便變成了長輩們調侃的一種說法,蕭梨偶而會從大人那裡聽見,「你要是早出生幾年,跟你小應哥哥就有娃娃親的呢」。
蕭梨小時候根本不懂娃娃親什麼意思,還去扯住溫之應的袖子問:「哥哥,娃娃親是什麼?」
溫之應頓時臉就黑了,當然不可能回答她。
等蕭梨再大點,長輩們不再拿這個事當作玩笑,可蕭梨卻把這個事記在了心裡。
說不清楚她是什麼時候情竇初開,對溫之應產生「喜歡」這種情愫的了。
或許是從蕭梨父母出事那年。
蕭梨父母離開那年,蕭梨才上初一,那會溫之應獲得明大碩士學位,剛畢業不久,還沒接管溫氏,正好閒下來,天天陪著蕭梨。
可能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蕭梨對溫之應產生一種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