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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買了水果刀,好像還買了牙籤,可以方便她插起來吃。
這個細節蕭梨覺得有必要在溫思綿面前提一下。
溫之應往袋子裡找水果刀時,眉尾上挑了細微的弧度,拖著尾音:「路安傑?」
蕭梨道:「他是……」
蕭梨差點脫口而出路安傑是溫思綿男朋友,但現在還並沒有,這兩個人還在搞曖昧。
「是什麼。」溫之應拿著水果刀到床邊坐下,撩起眼皮。
淡黃色的陽光從窗戶瀉進來,灑在溫之應的肩頭,在蕭梨看來,此時溫之應那張俊朗的臉多了幾分勾人。
蕭梨時常覺得她不應該老是被溫之應美色所惑,此時再次走了下神,一定是因為之前溫之應吻了她。
「他是綿綿的朋友。」蕭梨說。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在朋友面前加上那一個「男」字。
溫之應沒再問什麼,低頭認真削手裡的蘋果。
蕭梨靠坐在床頭,看著他細緻地將那顆長得不是很圓的蘋果都削去皮,而後切成好幾瓣,沒有東西可以盛放蘋果,溫之應就拿在手裡,一瓣一瓣地餵她。
「我吃不完一個。」吃了大概三四瓣,蕭梨說。
溫之應道:「再吃一瓣。」
「不吃了。」蕭梨搖搖頭,「你可以拿點給綿綿他們吃。」
溫之應沒回應她這句話,蕭梨吃不完剩下的蘋果,溫之應慢條斯理地全部吃完。
蕭梨:「……」
真是一瓣也沒給外面的兩個人留呢。
溫之應見瓶里的液體只剩下一點,抬手按了下呼叫器。
不久後,進來一個戴著口罩的西班牙女護士。
女護士手裡什麼也沒拿。
蕭梨聽見溫之應用流利的西班牙語問她:「都輸完了嗎?」
護士說:「是的,今天的輸完了。」
溫之應對護士問了一下蕭梨的病情,從護士那裡得知,蕭梨這個狀況需要掛兩天的水,第二天還要輸液,所以今晚最好住院。
蕭梨西班牙語沒什麼好,但是能勉強聽懂兩個人在聊什麼,她和溫思綿跟當地人交流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手舞足蹈,手語輔助口語,而溫之應一派從容,跟當地人說話,在他那裡沒有一點障礙。
每次跟溫之應一起出國,蕭梨都會見識一次他的語言天賦。
溫之應不僅精通英語、法語、德語、俄羅斯語、日語,同時西班牙語也不在話下。
看著他跟西班牙女護士交流,蕭梨有一瞬間再次對他產生崇拜。
眼底冒光。
瓶中的液體快要徹底流盡,護士走過來要給蕭梨拔針,蕭梨頓時神色緊張,做深呼吸。
溫之應知道她膽子小,在護士拔針時,手臂從後面圈過來,掌心蒙住蕭梨的眼睛。
護士笑了一聲:「有什麼好害怕的呀,我技術很好的。」
黑暗的視線里,加上溫之應掌心渡來的熱度,蕭梨聽見護士這麼說。
她西班牙語雖然蹩腳,但這句話她還是聽明白了的。
可她就是怕啊。
囧。
「OK!」傳來護士小姐姐的聲音。
溫之應才鬆開手。
護士小姐姐分明跟蕭梨認識要比較久,之前來跟蕭梨換過藥的,此時卻好像跟溫之應更熟,對他問:「她是你的誰?」
蕭梨聽見溫之應回答:「她是我太太。」
低音炮,渾厚悅耳。
*
既然要住院,代表著今晚得有人陪蕭梨在醫院留宿,有溫之應在,陪蕭梨留宿的那個人自然是溫之應,溫思綿有路安傑陪著先回了酒店。
蕭梨所在的病房屬於高級病房,病房中有陪護的病床。
蕭梨認床,換了環境之後,沒那麼容易睡著,尤其是在充滿消毒水氣息的醫院裡。
所以晚上的時候,她將身翻過來時,看見旁邊的陪護病床上,男人比她先睡著。
他閉著眼睛,睡態沉靜,淺薄的月光下,她看見他額前的碎劉海投下陰影,鼻樑挺拔,唇形流暢。
他外觀過於耀眼,像一個睡著的完美雕塑。
蕭梨竟然做了一個很傻的舉動,她伸手過去,好像想點一下溫之應的鼻尖,但是距離不夠。
差了大概半指的距離吧。
蕭梨好像起了玩心,不點到不罷休,她試著往床邊挪了挪。
而後,再將手伸過去。
這一次成功用食指尖,點到溫之應的鼻尖。
蕭梨翹起唇。
下一秒,卻見溫之應在昏暗裡睜開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蕭梨愣了一下,一個沒扒拉穩,摔了下去。
「啊!」
蕭梨覺得,她好像一下夢回小時候,在溫之應面前出糗的場景。
她以為她長大了,終於不再是個傻丫頭了,她長得那麼好看,可以嫵媚,又可以性感,終於可以在溫之應面前像個大人,他不會再把她當作小孩,可是,還是再一次,在他面前,幹了這樣一個傻事,然後現場形象全無。
蕭梨是被溫之應扶起來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狼狽。
一張因為光線昏暗看不清五官生得有多標誌的臉,微微慘白,又厚又濃密的烏髮亂糟糟歪朝一邊。
溫之應給她拍拍身上的灰,語氣聽不出是責怪還是揶揄:「怎麼這麼大個人了,還會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