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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起山:「誰知道她去哪了呢。」
蕭梨起身:「我去找找奶奶。」
溫之應幾個月沒朝家,溫起山應該會有話想跟他單獨說,蕭梨便去找溫老太太去了。
溫老太太比較宅,沒溫起山那麼好動,沒事喜歡待在自己房間裡看書,蕭梨很快在她的臥房門口找到她。
今日天氣比昨天好,陽光呈一片金黃,蕭梨站在門口,看見溫老太太沐浴在暖絨絨的陽光下,穿著一件繡著牡丹花的黛藍色旗袍,坐在一張紅木椅上,戴著金絲邊老花鏡,正低頭認真地看著一本相冊。
她一把年紀了,身材依舊婀娜有致,氣質優雅,富有書卷氣。
如果可以,蕭梨也想在老的時候,活成溫老太太這個樣子。
「奶奶。」怕驚擾到老人家,蕭梨喊得不算大聲。
溫老太太摘下眼睛,「是梨丫頭呀。」
蕭梨走到溫老太太旁邊,往她臉上啜了口,道:「奶奶在看什麼呀?」
下一秒,眼神滯了滯。
因為她低頭看見,溫老太太手裡的相冊,正好翻到令人熟悉的一頁。
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那張照片裡,一個臉蛋肉嘟嘟,看起來也就三歲大的小女孩,坐在一個身穿小西裝的少年懷裡。
小女孩好像才哭過鼻子,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跟只受過欺負的小兔子似的,她一雙爪子緊緊揪住少年的衣袖,扭頭看著鏡頭。
少年五官精緻,小小年紀,外貌掩不住的英俊,青澀的眉宇間有一股冷傲和貴氣。
這小女孩和少年,不是她和溫之應是誰?
溫老太太也是因為今天溫之應要來,才想到翻出相冊來懷舊懷舊。
「我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啊,我們抱你,你都哭得不行,怎麼哄你都哄不好,等小應一抱你啊,你吸吸鼻子,竟然就不哭了,現在想起來,真是神奇得不行呢。」溫老太太笑道。
蕭梨:「……」
溫老太太扶扶老花鏡,往前翻了翻:「還有這張,你看,太好玩了。」
「這是你抓周的時候,人家小孩抓金鐲子,抓毛筆,抓書,就你繞過這些東西,一把抱住小應不放,哈哈哈,我們那會都笑你抓周抓周抓的小應。」溫老太太看著手裡的照片,笑得不行。
照片上,是穿得一身粉,剛滿周歲的小蕭梨抱著十二歲版溫之應大腿不放的場景,一堆大人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
「……」
黑歷史,都是黑歷史啊。
蕭梨一點都沒眼看當年的自己。
溫老太太打開的話匣子仿佛收不住:「哈哈哈哈你那時候是真的黏小應,而且啊,那時候小應是家裡的大哥哥,沉默寡言,脾氣冷得很,哪個小孩都怕他,思綿啊,小言啊,景岳啊,基本上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就你愛挨著他,不怕他似的。」
「原來這就是命中注定?你和小應啊,終歸是遂了你爺爺和小應爺爺他們倆的心愿。」
「……」
不是的,是那時候我有溫爺爺撐腰啊,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溫之應。
蕭梨在心裡說。
*
蕭梨和溫之應在老宅一直待到下午,溫思綿因為忙著拍戲,晚飯時間才到。
溫思綿是那種熟了以後非常活潑的性子,表達欲很旺盛,以往溫之應不在場的時候,溫思綿都會嘻嘻哈哈地跟蕭梨說好多話,聊各種娛樂圈裡的八卦,根本停不下來。
今天飯桌上多了個溫之應,溫思綿就少了幾分活潑,一條圈裡的八卦都沒說。
溫之應清冷的性子出了名,他坐在那,無形中釋放著低氣壓,溫思綿不大放得開,她跟蕭梨的關係,遠比跟溫之應這個親親堂哥的關係要近得多。
也正因為溫之應在她心裡的形象與蕭梨心裡的不大相同,所以才會在看見那本《寵婚密愛:冰山霸總的小嬌妻》的時候,產生「這不就是我堂哥和我堂嫂嗎」的強烈感覺。
吃完晚飯,蕭梨和溫思綿兩個貼心的小棉襖陪溫老太太和溫起山坐在客廳看電視聊天,溫之應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沉默刷手機。
他向來話不多,或者說,跟大家沒有共同語言。
過了會,溫老太太讓張嬸拿來一個小玩意兒。
「奶奶,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溫思綿吃驚。
「這是之言少爺給老太太買的。」張嬸笑著說。
「是啊,小言現在把我當成小孩咯,淨買這些哄小孩兒玩的玩具哄我,不過這個還真的挺有意思。」溫老太太童心未泯地說。
是一個會咬人手指的鯊魚玩具。
「之言哥哥這是什麼腦迴路啊,奶奶,你喜歡這玩具嗎?」溫思綿笑得很大聲。
大家一口一聲「之言」,蕭梨下意識朝溫之應看過去,見他臉色的確有些冷了下來。
「哎,梨梨,到你了。」溫思綿和溫老太太都摁過牙齒了,輪到蕭梨。
蕭梨有點心不在焉,遲遲沒摁下去。
溫思綿:「哎呀沒事,大膽一點,就是上,別慫!你看人家奶奶,每次都摁得那麼淡定。」
蕭梨才動手摁下去一顆。
「啊!」再次輪到溫思綿時,鯊魚兇猛地咬了下來,將大家都嚇得不行,溫老太太樂呵呵大笑。
「再來再來。」溫思綿道:「這破玩具還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