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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十分危險。
它朝著她撲過來的剎那,趙三春及時把她往旁邊推了一把。
姜照一摔在地上,她抬頭就看見滾落出去的小橘燈被那隻異獸的踩扁。
與此同時,一道流光從對面山崖的裂縫裡飛出,驟然降落在了她的面前。
光色褪去,李聞寂的身形顯露出來,他伸手將她拉起來,轉身時那縵胡纓已經被絲線一般的光束束縛住四肢,動彈不得。
縵胡纓被金措關了很多年,而厭冬香其實就是酒水摻雜了它的血液。
傳言裡的縵胡纓之所以有令妖魔精怪慢慢不能化形的本事,其實是因為它吞食了封存著他其中一縷本源之息的東西,所以它的血液里有了些他的本源之息的靈氣。
此刻被綁得徹底,它發出急促的叫聲,聽著軟綿綿的沒有多少殺傷力,但其實它身有異力,如果只是趙三春和姜照一,他們是根本沒有辦法逃掉的。
也許是它身體裡的東西感應到了些什麼,它的腹部開始有了朦朧的光散出來。
姜照一看到李聞寂的胸口也隱隱有同樣的光芒閃爍,她也許是想起來在青梧山上他同她說過的那些話,她反應過來,問李聞寂,「你要找的東西,是不是在它肚子裡?」
她說著,指向縵胡纓發光的肚子。
「找東西?」
趙三春聽見了,挪了兩步過來,瞅了瞅個頭不小的那隻異獸,它齜牙咧嘴,幾乎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掙扎,他不由道:「看它這樣子一點兒也不配合,要從它肚子裡頭取東西,怕是要先把它弄嗝屁了才行哦。」
可也許,是這世上唯一一隻縵胡纓了。
姜照一看著它,也許是想起了些什麼,她忽然拿下背包,拉開拉鏈,在裡面翻找出了一樣東西來。
「青蛙叔叔,對不起,你送我的禮物我可能要送給它了,以後我請你吃火鍋,再送你個別的。」
她說著,舒展開手掌心,露出來那顆淡黃的琥珀,奮力往前一拋,她另一隻手裡拿著的手電筒照射出的光柱晃啊晃,晃得那顆扔出去的琥珀亮晶晶的,那隻縵胡纓忽然忘了掙扎,莫名興奮起來,伸長脖子張大嘴巴,一下銜住了那顆琥珀,吞了下去。
趙三春還有點摸不著頭腦,下一秒卻見那縵胡纓腦袋上的毛都炸了起來,他下了一跳後退幾步,但李聞寂倒沒什麼反應,立在原地,也沒阻止剛剛姜照一的行為。
「哦喲,它這是……噦了?」趙三春看到縵胡纓低著腦袋,張大嘴巴嘔吐。
「書上說它喜歡吃亮晶晶的寶石,但是要是吃到了別的東西,就會吐,」姜照一也有點驚奇,「居然都是真的。」
它消化不了那個會發光的東西,但偏偏它就是不肯吐出來。
姜照一將一顆琥珀扔進它的嘴巴里,才刺激得它不受控制地嘔吐。
那顆發光的東西掉在了苔蘚里,姜照一忙用手電筒一照,看起來像是一顆藍色的寶石。
只是寶石里有一簇絲線般的金色光芒不斷在閃動,似乎從那異獸身體裡出來之後,它就失去了所有的束縛。
李聞寂適時拉開了想要再走近些的姜照一,下一秒那顆寶石在一陣清脆的聲響中碎成細末。
姜照一看到了那縷光,
就兩秒,它鑽進了他的胸口。
同時束縛著縵胡纓的光束消失,它吐掉了那顆「假寶石」,轉身一躍,在此間月色與雪色相互映照出來的一片銀輝里,它跳下了懸崖,落入底下幽深的密林里,消失不見。
凌晨四點,三人回到了酒店。
姜照一換掉了髒衣服,洗漱完倒頭就睡。
等她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多。
洗漱完畢,姜照一走出房間,敲響了隔壁的門。
門一開,她抬頭看見李聞寂,他的精神看起來很好,不像她眼下已經有了點淺淡的青色。
「一起吃飯嗎?」她問。
「可以。」
李聞寂點頭。
姜照一原本還想叫上趙三春,卻被告知,他早就已經退房離開了。
坐在餐廳里吃飯時,她摸著衣兜里那顆被她撿回來擦洗乾淨的琥珀,有點失落。
明明說好要請他吃火鍋的。
「李聞寂,」
見坐在她對面的李聞寂不再動筷,姜照一吃了塊牛肉,望了望四周,這個時間段也沒什麼人,她小聲問,「昨天晚上的那個,是什麼啊?」
「我的本源之息。」
李聞寂也並沒有要隱瞞她的意思。
既然已經是夫妻,那他也並不介意將自己的這些事向她坦誠。
「本源之息是什麼?」姜照一聽不明白。
「我做為神的力量來源。」
他索性又接著簡單地給她解釋了幾句。
「所以是因為有人害了你,才讓你失去了你的本源之息,然後從宋朝慶曆年沉睡,到現在才醒過來?」
姜照一終於釐清了這些事,見李聞寂輕輕點頭,她單手撐著下巴,隔了一會兒,才說,「原來我給你寫信的時候,你還沒醒過來啊……」
她又想起了那個時候。
因為同桌那本月老牽線的言情小說,她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盲目相信,她手腕上的這一根,一定也代表了特別的緣分。
大概是那時看的不是什麼特別魔幻的小說,她也從來沒有想過,紅線的另一頭根本也不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