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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愈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碰見溫凝。
她穿著米白色的長裙,一個人坐在窗戶旁邊,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幾縷碎發落下來,將她整個人襯托的更加乾淨內斂,單單看一眼,就會令人滋生出一種想要憐愛的感覺來。
第一次見到溫凝,他就是被這樣的她所驚艷,分明不是有多嬌艷的臉,卻越看越讓人挪不開目光。
溫凝現在一定難過死了,如果他現在出現在她面前,會不會再一次對她造成傷害呢?
陳千愈一邊想,一邊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可誰知道在柱子後面,剛才被遮擋的地方,他發現溫凝並不是一個人。
陳千愈瞪大眼睛,完全不可置信。
原本應該傷心欲絕的溫凝居然不是自己出來的,在她的對面,赫然坐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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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把文件還給沈落驍,最終還是把那個問題咽進了嗓子裡。
不管警方到時候會安排誰保護她,其實都一樣,反正她和沈落驍已經分開了,何必多此一舉。
就算保護她的是沈落驍,又能怎麼樣呢?她照樣會做好該做的事兒。
只是沈落驍如今的身份特殊,希望不會妨礙到她。
就在沈落驍接過文件的時候,忽然一陣風掛到了溫凝面前。
「可以啊溫凝,我怎麼都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陳千愈站在她旁邊,臉色及黑,緊緊握著拳頭,看了看溫凝,又看了看沈落驍,「我剛才還希望自己看錯人了,沒想到還真是你。」
溫凝不知道陳千愈又犯什麼病,一個劈腿的男人,居然還敢以一種興師問罪的姿態跟她嘰嘰歪歪。
於是她問:「你怎麼在這兒?」
「我?」陳千愈指著自己,似乎對溫凝的問題感到不可置信,聲音比她大了好幾倍,「你還好意思問我,我——」他頓了一下,說,「你別管我怎麼在這兒,我們先就事論事。」
他指著沈落驍,激動的聲音激烈顫抖:「溫凝,我對你不算差,你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背叛我呢?」
背叛?
溫凝本來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聽完這句話這才反應過來,迅速看向沈落驍的臉。
好在沈落驍並沒什麼表示,他神態閒適,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甚至還慢慢悠悠的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小口。
溫凝心裡冷笑,陳千愈居然以為她劈腿了,劈腿對象還是溫凝的前男友——沈落驍。
她是上輩子幹了多少壞事,才會丟人丟到前男友這兒。
「我們兩個是出來談事情的!」
「談事情?談事情你現在緊張什麼啊?」陳千愈說,「我昨天就感覺你看他的眼神不一般,果然,被我抓住了吧?」
「什麼眼神不一般?你別胡說八道。」溫凝的確急了,這句話傳在沈落驍耳朵里,跟她想舊情復燃一樣。
可溫凝的不安,在陳千愈看來,就是心虛。
他隨即把矛頭對準沈落驍,與此同時,沈落驍也抬起頭,兩個人的目光隔空相對。
陳千愈緊繃著下巴,和沈落驍對視。
沈落驍的眼神冷而疏離,陳千愈的氣勢明顯低了幾個檔次,他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最後終於憋出一句話,「我、我要投訴你,你不是刑警嗎,搶別人女朋友,那是違背公序良俗!」
陳千愈的確是個好學生,罵人都不怎麼會,說是「違背公序良俗」。
溫凝深吸口氣,深深刻刻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丟人。
果然,下一秒,沈落驍輕笑了一聲,通過他的眼神,溫凝仿佛看到他在對她說:【你這是什麼眼光?】
這個眼神,傷害不大 ,但侮辱性極強。
溫凝按按太陽穴,對陳千愈語重心長的說:「我們已經分開了,你現在在這兒合適嗎?」
快走吧,別給她丟人了。
「現在知道心虛,那當初為什麼要背叛我呢?」陳千愈顯然會錯了意,緊皺眉頭,激動的仿佛他之前沒劈腿一樣,轉頭對著沈落驍,憤恨的說,「我告訴你,我和溫凝已經認識很久了,我們之前的點點滴滴,你永遠不會替代!」
聽到這裡,沈落驍輕輕抬了下眉毛。
陳千愈今天似乎非常有時間,記性也跟開了存檔一樣,甚至連之前微不足道的事兒都對沈落驍說了出來。
溫凝幾次勸阻,全部被陳千愈不要命的駁回,最後終於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你劈腿了就劈腿了,不要把所有人想的都跟你一樣。」
陳千愈:「你現在都開始站在這個男人旁邊,為他說話了?」
溫凝:?
陳千愈冷笑:「你跟他才多久的時間,就這麼向著他說話了?之前我們經歷的那些點點滴滴,你都忘了嗎?」
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另一邊,沈落驍的臉色以可見的冷下來,據溫凝對他的了解,他現在已經生氣了。
果然,沈落驍將杯子放下,慢慢悠悠的開口:「你是溫凝的前男友對吧。」
雖然不想承認前男友三個字,但這是事實,陳千愈只能扯著脖子,堅定的點頭:「對!」
「昨天沒來得及給你打招呼,」沈落驍伸出胳膊,緩慢的介紹自己,「我也是她的前男友,按照先後順序,你甚至應該尊稱我一句前輩。」
最後兩個字,被他咬的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