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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忘記告訴殿下了。”門口,魚滄雲突然停下開口,“前幾日寒西關那邊地牛翻身,天搖地動之時,燕三公子可是用命去護著蘇折雪,不讓她被塌落的樹枝碎石砸傷。這救命之恩若是次數多了,女人的心可是會暖的。殿下再不動手,可就要遲了。”
葉桓只覺得心口被魚滄雲的這句話狠狠戳了一下,他沒有多想什麼,當即開口道:“少主留步!這筆買賣,本王跟你做!”
“很好。那……殿下登基之日,我等就把蘇折雪獻上,以示結盟誠意。”魚滄雲滿意地點頭一笑,對著葉桓一拜,笑然離開了王府。
“我本無心江山,憐影,為了你,這片江山我必須拿在手中了。”葉桓黯然低頭,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楚山,你我都是大雲皇室,別怪我向你討要這個皇位,一切只為了能光復大雲山河,完成父皇的夙願。”
夜幕漸漸降臨,這一夜的淮陽平靜如昔,可葉桓的親信已在城中悄悄忙活了起來。
與此同時,魚滄雲在城頭之上放飛了一隻黑鷹,黑鷹振翅高飛,朝著寒西關的方向一路飛去,發出一聲驚心的鷹唳。
寒西關外百里處,大雲兵馬正在整頓之中,準備明日一早便回返淮陽。
“十四人一組,半個時辰輪換一次,從東往西巡……”
營外的草叢之中,燕臨秀喃喃低語,將軍營的巡邏規律摸了個清清楚楚——昏黃的月光映照在她臉上,清晰可見她的額角上留有一塊青紫,那是她護著薛忘雪不慎被碎石砸到的地方。
這燕三公子認真起來,那模樣好像更俊俏了幾分。
薛忘雪有些失神地看著她的側臉,不知怎的,自從那日燕臨秀背著她走了一路後,她腦海之中那些零碎片段的出現頻率更低了些。
燕臨秀覺察到了薛忘雪的灼灼目光,她愕然回過頭來,心頭卻忽地湧起了一抹戲謔的念頭。
她一本正經地嗔了一句,“你偷看我!”
薛忘雪自知理虧,卻不想失了氣勢,她驀地酥媚地一笑,捧住了燕臨秀的雙頰,“喏,你現下不也看了我,你我算是扯平了。”
心跳驀地快了起來,燕臨秀不得不承認,每次遇上薛忘雪,自己總是輸的那個。
薛忘雪清晰地看見了燕臨秀雙頰上的紅暈,知道自己這上風是占定了,便鬆開了手來,笑然說回了正事,“一會兒趁著他們換防,我們從西北角潛入營中,找到小桃後,我們一起走,馬上離開大雲!”
“呵,然後啊,我帶你們去逍遙江湖。”燕臨秀點點頭,眯眼一笑。
一聲鷹唳聲在天空中響起,燕臨秀臉上的笑容一僵,她錯身護在薛忘雪身前,警惕地道:“我們的計劃只怕要改改了。”
“為何?”薛忘雪問完這句話,便覺察到了深林中的隱隱殺意。
“走!”燕臨秀握住了薛忘雪的手,拉著她竄入了左邊的深林,只聽後面響起了幾聲兵刃交接的脆響,深林中便瀰漫起一陣血腥味來。
“燕三公子,我們無心與光明衙起衝突,只要你放薛忘雪跟我們走,我們保證,你們兩個人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殺手的聲音從樹隙中傳來,燕臨秀左右警惕地顧盼了好幾次,還是沒能找到那殺手的藏身之處。
光明衙與海梟並無過節,蘇折雪與海梟也並無交集,海梟竟出動了海鷹三煞,實在是讓燕臨秀覺得詫異。
“三公子,快走!啊!”
聽見又一個暗衛被海鷹三煞解決在林中,燕臨秀將薛忘雪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你放心,我燕臨秀定會護你周全!”她說完,足尖一點,便帶著薛忘雪飛上了樹枝。
如今敵在暗處,她們在明處,只能仗著這些雜亂的樹枝掩護。
“看來,燕三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那殺手話音才落,燕臨秀便聽見了幾聲弓弦驚響之聲從身後傳來。
樹枝上的空間實在是太小,燕臨秀猝然扭動身子,竟用背心護在了薛忘雪身前,攔住射向薛忘雪的暗箭。
“燕臨秀!你是不是傻子?!”薛忘雪驚呼了一聲,卻對上了她的笑眼。
“你若是再在乎我一些,我就更捨不得死啦!”燕臨秀眨了一下左眼,只見那些暗箭一一從她背心上彈落,薛忘雪這才恍然,這秀姑娘身上肯定穿了金絲甲!
“你……”心湖微亂,薛忘雪只覺得心頭一緊。
燕臨秀已帶著她飛落樹下,笑道:“若是護不得你周全,我燕臨秀三個字,倒過來寫!”
心安兩字在心湖中漾了開來,薛忘雪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扣緊了她的手指,“倒過來倒是不必……”她忽地舒眉輕笑,湊過了臉去,在燕臨秀耳畔低聲道了一句,“永遠做秀姑娘便好……”
燕臨秀被她那酥酥的吐息撩得心神一盪,她紅著臉笑道:“你……休想!”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愚人節快樂哈~~給大家一個驚嚇!
第十九章 凌波忘情
“咻!”
飛箭來襲,燕臨秀帶著薛忘雪往樹後一閃,驀地吹響了一聲清脆的哨音。
光明衙雖鮮少涉足東陸,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這一聲哨音響起,夜空中便出現了一隻碩大的白鷹。
“小心後面!”
薛忘雪提醒了一句,燕臨秀眯眼一笑,折枝打下那新來的暗箭,突然伸手一摟薛忘雪的腰肢,只覺得心神一盪。
“薛姑娘,可要抱緊本公子啦!”
薛忘雪本欲打開她那有些放肆的手,忽覺頂上有兩道疾風襲來。她驚然抬眼,便瞧見那隻白鷹已俯衝而下,張開了利爪,牢牢抓住了兩人,便沖霄而起。
海梟三煞萬萬沒想到燕三公子還留有這樣一手,飛箭瘋狂射出,那隻白鷹已飛出了那些箭矢的射程範圍。
“從這裡俯瞰東陸的山山水水,也是不錯的。”燕三公子低頭瞧了一眼下方軍營的點點營火,側臉看向了邊上的薛忘雪,卻沒有鬆手的意思,“薛姑娘,以後可不許再喚我秀姑娘了。”
“可以啊,我現在想到了另外一個稱呼送你。”薛忘雪淺淺一笑,目光往自己腰杆上一瞧,“登徒公子,這個名字你可喜歡?”
“我只是怕你掉下去……”燕臨秀嘟囔了一句,極不情願地縮回了手來,“我可不是故意的。”
“哦?”薛忘雪輕輕地應了一聲。
她可是真的惱了?
燕臨秀心頭卻慌亂得厲害,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薛忘雪看在眼底,心裡早就悄悄地笑了開來——這人啊,倒是個有趣之人。
只是,她又想到了此刻還在大雲軍營中的小桃。
如今她是被惦記上的人,若是再回去找小桃,只怕是太過冒險。就算能帶小桃出來,再若遇上那群人,她又如何保證小桃安全?
眉心微微一蹙,薛忘雪只能沉沉一嘆,自從踏入霜州,她覺得很多事都變得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