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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晞泄了氣一般將麵團砸在案板上,打開水龍頭猛地洗臉。
十分鐘後,她重新調整好情緒,繼續揉面。
兩個小時過去了。
這一次,烤箱裡拿出來的東西可以稱之為披薩了。
香濃的芝士味飄進鼻間,魏晞木然地看著。
她終於成功了。
卻再也笑不出來。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快速掏出手機。
再一次進入周暖的微博。
距離上次,她已經許久沒看她的微博了。
除了多了幾條風景圖以外,最新的一條是在十三分鐘前。
蔚藍色天空點綴著縹緲的雲。
周暖就站在天空下,一手遮著陽光,眼底和唇角都惹上幸福的笑意。
她身後就是蕭逸海和蕭教授的側臉。
她配文:【你是我一生追逐的光,歷盡千帆也想要守護的太陽。】
魏晞緩緩抬手,指甲點了下屏幕里蕭逸海的眼睛。
那麼溫柔。
向來嚴肅的蕭教授也一改常態,眼中全是慈愛。
魏晞再也不能騙自己了。
她飛快退出微博,甚至噁心到結束後台程序,立馬熄滅屏幕。
他們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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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空萬里,陽光打在身上很舒服。
蕭逸海手裡捧著一束梔子花,對著面前的石碑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
把梔子花放上去的同時,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薄灰。
手掌下滑,落在照片裡女人的臉上。
「媽,你最愛的梔子花,整整二十五年了,我過得很好,你呢?」
「小芙。」蕭書遠也把手裡的梔子花放下,緩緩道:「孩子們過得都很幸福,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
三個人中,唯有周暖跪在地上,淚眼婆娑。
「阿姨,小暖來了……」
她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氣斷斷續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蕭逸海臉色晦暗,垂下眼再面對照片上笑意滿滿的母親時,目光又重新變得柔和。
今天是蕭母的忌日。
每一年的今天,他們都會來祭拜。
前幾年蕭逸海拒絕周暖出現在這裡,後來還是蕭書遠開口,他才勉強答應。
每年的這一天,是周暖待在蕭逸海身邊最長久的一天。
因為祭拜過後,蕭書遠總會拉著他們說說話。
找個茶樓或是飯店,問問他們的近況。
走出墓園後,蕭書遠照例提議一起吃個飯,周暖點頭說好。
而這一次,蕭逸海卻拒絕:「我還有事,你們去吧。」
說完,坐上車離開。
眼見著車消失在眼前,蕭書遠安慰周暖:「可能是公司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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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海沒有去公司,他第一時間回了家。
總覺得家裡那個小姑娘好像是有什麼煩心事,今早她那麼纏著他,又不肯說原因。
他著急來墓園,也沒時間問。
今天心情沉重,反正上班時間已經過了,他想了想,還是回家找她。
也不知道她是哪裡派來的小精靈,幾句話就能逗得他眉開眼笑。
他心裡鬱悶,想找個人傾訴。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待會兒回家,先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難題。
先給她解決了,再跟她說說他這幾年堆積在心裡,無處可說的鬱結。
到家後,蕭逸海直接給司機小李放了假,大步走進家門直奔樓上。
他來到她的房間門口,輕敲了三聲門。
沒有聽見往日噠噠噠的腳步聲。
或許是這幾天起得太早,她在補覺。
蕭逸海敲門的聲音又加重了些。
這時候趙阿姨拿著吸塵器上樓,瞟了他一眼:「別敲了,走了。」
蕭逸海一怔,一把按下把手。
眼前的景象讓他愣在原地。
床鋪得很整齊,平日裡需要他幫忙拉開的窗簾今天也好好的敞開著。
幾乎是下意識的,蕭逸海一把拉開櫃門。
空空如也。
什麼都沒有了。
和她搬過來之前一模一樣,仿佛她從沒有來過,仿佛這幾天都是他一個人的幻覺。
不。
不是幻覺。
蕭逸海走向床頭櫃,那裡放著一杯牛奶。
滿滿一杯。
早已涼透。
早上他囑咐她喝光,她一口也沒動。
蕭逸海與空氣對視幾秒,而後衝出房門來到趙阿姨面前:「她為什麼走?」
「不知道。」趙阿姨實話實說:「你走了以後,她就一個人去做披薩,我不放心偷偷去看了一眼,發現她在哭……」
「你怎麼不攔著?」
「……」趙阿姨開始用魏晞的語氣敘述。
「這裡,是個傷心之地,我一開始就不該來的。我走了,別攔我,大門走不出去,我就從窗戶下去,我……」
話還沒回憶完,蕭逸海直接越過她疾步來到廚房。
她做的披薩還擺在那裡。
圓圓的,芝士飽滿,色澤鮮艷。
上面工工整整擺了好幾片香腸。
正要給她打電話突然瞥見角落裡有什麼閃了一下。
走過去一看,是那條紅寶石項鍊。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