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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
醫院某間VIP病房裡。
於牧靠在病床上,看著坐在床邊的陸時熠,臉色很臭,「怎麼,你跟我姐是要對我輪流說教?」
陸時熠輕笑,「你姐說的沒錯,把自己搞成這樣,確實沒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就去把人追回來。」
昨天,於牧知道蘇瑤真的坐飛機走了後,把書房裡能砸的都砸了,發泄一通,心情雖然痛快了點。後背也因此再度拉傷,倒在地上疼的都爬不起來,還不肯去醫院。
當時,李嫂嚇死了,不敢驚動於家二老。趕緊給於牧姐姐於晚打去電話。
於牧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人,就是他姐。
於晚趕到後將他一頓臭罵,人終於老老實實去醫院了。
今天下午,陸時熠被自己妻子派來陪於牧。
這會,他深刻的像於牧詮釋著什麼叫婦唱夫隨,「你說你,人家都住你家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沒把握住?」
「你以為你做了很大的妥協和退讓,人家姑娘領情嗎?」
「就像當年,我擅自賣掉公司去幫你姐一樣,她不領情,這自以為是的好,就屁用也沒有。」
昔日的好兄弟,自從撬走他姐,晉升成姐夫後,在他面前,仿佛高了一個輩分。
於牧心裡多少有點不服氣,反問:「我姐天天忙得不著家,你就不心疼?」
「當然心疼。」陸時熠說,「但我知道讓你姐放下事業,在家養兒育女,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很尊重你姐的選擇。」
他掀眼,望向於牧,「你既然放不下,那就支持她的想法,這很難?」
於牧抿唇,看向窗外。
作為一家娛樂公司的老闆,旗下藝人無數,於牧只管對他們能不能給公司創造價值,不能創造的,就滾蛋。
可作為他的女人,他做不到把她當商品去經營。
拍戲日夜顛倒,風吹日曬,冬戲夏拍,甚至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一拍一兩個月,都是常有的事。作為演員,面對的挑戰不僅僅是角色,還有拍戲的環境、各種危險的動作,身邊各式各樣的人……甚至還要承受各種社會輿論。
蘇瑤那麼嬌氣,哪受得了這些?
娛樂圈烏煙瘴氣,勾心鬥角。為了個資源,有些人撕的連做人的底線都可以不要。於牧不想自己的女人被這樣的環境所污染。
蘇瑤既然非要進這個圈來遭受毒打,那麼資方的身份,對她多少是種保護,不說所有人對她恭恭敬敬,至少像王丘商這種人渣,不敢明目張胆地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不讓蘇瑤演戲,除了不想她太辛苦,希望她過的簡單一點。
於牧確實也有私心。
他雖然從小衣食無憂,卻一刻也沒享受過家的溫暖,他父親和母親的相處模式,讓他深惡痛絕。
他們的感情,是最好的負面教材。
受此影響,於牧對家的渴望,以及他的感情觀,都會表現的很大男子主義,甚至還有些偏執。
比方說,他理想的感情關係是——
他負責掙錢養家,蘇瑤負責花就行。
蘇瑤不用太優秀,不用太聰明,不用太有主見,只需將他們的家打理好。
若真是閒的無聊,也可以找點事做,但絕不是演員這種又累又居無定所,好幾個月都不著家的職業。
蘇瑤雖然長了張於牧喜歡的臉,卻是個極有主見的人。
她對某些事的執著,和他不分上下。
他都為蘇瑤做出妥協了,蘇瑤不僅半分不讓,還走的決絕。
於牧也在想。
他和蘇瑤到底合不合適?
這幾年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
窗外嘰嘰喳喳,那些在樹枝間飛來竄去的鳥兒,一刻也不願安定下來。
於牧被吵的煩躁。
收回視線,嗓音冷漠:「她要走就走。」
言下之意,他沒什麼放不下。
陸時熠分明從這話里聽出了幾分賭氣。
不覺好笑。
「你姐說的沒錯,你這大男子主義的毛病不改改,這輩子估計都討不到老婆。」
於牧「嘶」了聲。
又是「你姐說的沒錯」,秀恩愛秀的沒完沒了是吧?
於牧正要跟這位當他姐夫當上癮的兄弟互懟兩句,病房外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於家二老通過新聞還是知曉了於牧住院的消息,這不,興師動眾的趕了過來。
於宏脾氣一向火爆,人還沒進病房呢,訓聲就先傳了進來——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
「你說你到底又是因為什麼事,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模樣?!!」
陸時熠起身,輕拂西裝上的虛褶,給了於牧一個「祝你好運」的神情後,同進屋的兩老打了聲招呼,就先撤了。
於老爺子雖然80多歲,訓起人還是擲地有聲。見於牧臭著張臉,還從他嘴裡撬不出半個字,更加火冒三丈,在病房裡足足數落了半個小時。
從於牧穿開襠褲時起闖的禍開始數落到至今,一樁樁一件件,記得比於牧本人還清楚。
等於宏數落完,於牧抬手拍了兩聲,皮笑肉不笑的點評了句「這記性多活幾年,都能申請迪尼斯記錄了」,直接把於宏氣的差點要拿拐杖抽他,還好被季淑慧攔住了。
「哎喲,我寶貝外孫都傷成這樣了,你就少說幾句吧。」季淑慧在一旁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