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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德國的高失業率,找到一份熟練的工作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對於好不容易才獲得工作許可的景玉而言,她之前能找到的工作不外乎清潔人員、導遊、酒吧招待等等。
克勞斯給她制定了一份詳細的學習和讀書計劃,他並不會限制景玉的讀書自由,也不會限制她學習什麼,但會要求她每天都按照時間表來進行閱讀和學習。
晚上結束工作後,倘若沒有其他安排,他會親自過來檢查,聽景玉做學習報告,隨機抽查當日的學習內容。
景玉:「……」
她認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花錢找了個家教。
有錢人的癖好真的令人想不通。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的僱主患有白騎士綜合症?
克勞斯似乎看出了景玉骨子裡的那點叛逆,看出她喜歡在規則邊緣危險試探,看出她偶爾喜歡挑釁他的尊嚴。
他並沒有嚴厲警告景玉不許這麼做,只嚴肅地告訴她,有三條紅線,是她絕對不可以逾越的。
第一:不可以與其他男人接吻。
第二:不可以與其他男人戀愛。
第三:不可以與其她男人上床。
克勞斯不接受共享,他不會與人分享。
至於違背規則的懲罰——
「我們的僱傭協議終止,你將會連一歐元也得不到,」克勞斯溫和地提醒景玉,「你的房子、車子、生活費,卡,等等,都會停止供應。」
景玉懂了。
敢出軌,錢扣光。
景玉嚴肅向他保證:「您放心,我對那些情啊愛啊的都不感興趣。」
她只想瘋狂搞錢。
克勞斯選擇景玉做女友,似乎真的並不是景玉剛開始以為的貪圖美色。
他只是憐惜當時生活學業一團糟糕的景玉罷了。
從那天在黑暗地下室中幫助她之後,克勞斯附在她耳側,用德語低說了一句。
「我希望我們能夠找到令彼此舒適、享受的相處方式。」
大概是為了照顧她,他又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景玉認為如今這種相處方式就很舒適。
她可以睡在漂亮的胡桃木四柱床上,晴朗的天氣,在臥室中就能曬到陽光。
不必用廉價的麵包和牛奶做主食,也不必吃雞排豬排各種排或者意面的』正餐』和稱重沙拉,她每日的食譜都由克勞斯決定。考慮到景玉來自中國,以及生長環境,也會有正統的中餐提供。
克勞斯為她量身定製的漂亮書房有巨大的玻璃枝形吊燈,明亮的陽光,溫和色彩的拼色地板,以及造型典雅的古董家具。
正如他那晚說的一樣,他需要景玉充分的信任。
兩人也並不住在同一房間中。
克勞斯不會與她過夜,哪怕是地下室「停電」的那天晚上,他也端端正正穿著襯衫,禮貌地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這令景玉忍不住對他產生幾分好奇。
——難道克勞斯身上有大片的紋身嗎?
——還是說,他有很多傷疤?
眾多猜測在景玉腦海中轉啊轉,但什麼都說不出。
景玉想自己總不能拍拍克勞斯的肩膀,然後問他:
「哥們?你怎麼不脫衣服啊?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樣的後果,一定是被對方揪住、按在腿上一頓狠抽屁股。
景玉很喜歡自己翹翹的臀部,她不想傷害它。
直到一周過後,景玉才發覺自己生活缺少了什麼。
她已經很久沒有喝到珍珠奶茶。
受累於12年《萊茵雜誌》上的那篇報導,原本如春筍般瘋狂湧出的奶茶店紛紛關門,雖然如今已經對「珍珠奶茶會致癌」這種說法闢謠,但剩下的奶茶店卻仍舊不多。
克勞斯不允許景玉喝奶茶。
在他眼中,珍珠奶茶被無情劃分到垃圾食品中。
景玉忍耐好久,最終決定偷偷挑戰一下對方的權威。
在告訴珍妮弗自己想要去塞德林格街購物後,珍妮弗立刻幫她聯繫好了司機、車輛,以及一部分現金。
景玉對買奢侈品的興致不高,她很樂意讓克勞斯幫她做決定每天穿什麼,背什麼樣的包包。
她來這兒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奶茶店。
慕尼黑的奶茶店不多,景玉讓司機在一旁的咖啡店等她,自己急匆匆地朝奶茶店狂奔——
剛下車,還沒跑幾步,就聽到克勞斯含笑問:「小龍寶寶,去哪兒?」
景玉停下腳步。
糟糕。
出師未捷身先死。
長使龍寶寶嗷嗷哭。
克勞斯的車子就在旁邊。
他下了車,冬日燦爛的陽光下,眼睛的綠色漸淺,有著透明乾淨的光芒。
景玉優雅端莊地併攏雙腿:「鍛鍊身體。」
克勞斯看著她腳下的漂亮高跟鞋,和煦詢問:「穿高跟鞋?」
「是呀是呀,」景玉說,「這是我們中國一種獨特的鍛鍊方式,輕功水上漂,您聽說過嗎?先生,就是——」
克勞斯說:「坦白從寬。」
他身材高大,俯視著景玉:「我喜歡誠實的孩子,會給她一次減輕處罰的機會。」
景玉:「……」
「先生,」景玉盯著自己腳尖,「我想喝奶茶。」
「奶茶屬於垃圾食品。」
「那好吧,」景玉從善如流,「世界上最帥的克勞斯先生,我想喝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