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頁
比如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默克爾其實是她前任丈夫的姓氏。
景玉知道對方仍舊使用這個姓氏的原因,大概基於政治因素和影響力的角度來考量。
但景玉仍舊無法接受、或者想像自己結婚後就要跟隨對方的姓氏。
她很喜歡自己這個和母親相同的姓氏,它很好聽,並不想丟掉。
「哦不,」克勞斯稍稍思考一下,露出明了的神色,他問,「你在擔心這個嗎?不,我們不需要這樣,你想使用哪個姓氏都行,我也可以使用你的姓氏。」
景玉說:「我才不是在擔心這個!我並不是在說自己!」
「景萊斯這個中文名字聽起來也很不錯,」克勞斯坦然自若地說,「或者,景先生?聽起來很優秀。」
景玉說:「是啊,聽起來更像父女了。」
克勞斯深吸一口氣:「寶貝,可以討論一些不能讓我產生抽龍屁股衝動的話題嗎?」
景玉捂住嘴巴:「OK。」
「如果你想念自己故鄉,我也可以每年陪你回去住一些時間,這並不是需要讓你煩惱的事情,」克勞斯略帶抱歉地開口,「不過,景玉,我不能答應搬到中國定居——我是埃森先生唯一的後代。」
克勞斯很誠實。
並沒有說什麼「為你可以拋棄祖國和責任」的甜蜜話語。
就像景玉,她也不可能會拋棄自己的國籍。
愛無國界,但國家高於愛情。
可是景玉仍舊費解。
她忍不住問克勞斯:「你認真的嗎?」
「為什麼不呢?」克勞斯不動聲色地用手擋住玻璃展櫃的邊緣,以免心不在焉的景玉撞上,「難道我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你嗎?」
克勞斯感情真摯地說:「我一直都很想為基層的中國人民盡一份力。」
景玉看他:「老實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連夜看申論了?」
第86章 八十六顆糖 500
景玉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夠從這個金髮碧眼的典型資本家口中聽到「基層」和「人民」兩個字。
這倆詞語可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景玉嚴肅地告訴他:「就我所知,我們基層服務崗位不招外籍人士。」
克勞斯友好地說:「那我只為景玉小姐單獨提供服務。」
景玉:「……」
喔,原來這個基層人民指的是她。
那她的確也是。
這話說的,景玉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克勞斯再度很明確地表明了自己能夠給予的條件。
「我可以申請國際航線,」克勞斯說,「我擁有一些私人飛機,能夠更方便地回你的家鄉,你不用為路程擔憂。」
景玉評價:「浪費。」
「怎麼能算浪費?」克勞斯糾正她的觀點,「我是在為中國和德國的GDP做貢獻,能夠促進兩國經濟正向發展,這難道不是雙贏嗎?」
景玉稱讚:「克勞斯先生,如果我外公還在世的話,你一定是他特別特別中意的女婿人選。」
克勞斯回應:「我也很感謝他,感謝他的培育能力,為世界教育出優秀的景玉小姐。」
景玉真心欽佩對方說話的藝術。
就連恭維也是這樣令人舒適。
景玉建議:「你的嘴巴真的很甜,如果以後哪天活不下去,或許還可以試試服務業?」
「甜心,」克勞斯禮貌地回答,「雖然聽上去像是誇讚,但為什麼我感覺有點怪?」
景玉已經開始幻想克勞斯先生有朝一日淪落的模樣了。
倘若真的破產,那克勞斯先生是不是仍舊會西裝革履、文質彬彬地介紹自己?
她被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給逗樂了。
景玉嚴謹地回答:「您的服務絕對值得上500歐這個價格。」
克勞斯問:「你的心中,我這麼廉價嗎?」
「倒不是,克勞斯先生,」景玉說,「如果價格再高,我就消費不起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悄悄地湊近克勞斯先生,聲音很小很小。
克勞斯笑了起來,也敏銳地抓住她話語之中的關鍵詞。
他問:「是你消費嗎?」
景玉警覺:「怎麼?你還想被別人消費嗎?」
「不,」克勞斯忍著笑,看她頭頂一縷桀驁不馴的頭髮,「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的話,並不需要付這麼多。」
景玉狐疑地盯著他。
克勞斯同樣低聲地告訴她:「在慕尼黑舉行結婚登記,用不了100歐,你就能夠擁有我剩下的全部生命。」
景玉批判:「……黑心的資本主義國家啊,我在中國結婚登記更便宜,連10塊錢都不到。」
「你說的很對,寶貝,」克勞斯若有所思,他很贊同,「那我們可以去青島登記結婚?也很棒。」
景玉:「……」
她想,克勞斯一定是瘋了。
景玉向他確認:「你確定結婚後,正式的中文名字要跟我姓?以後孩子中文名字跟我姓?固定陪我在中國居住?你知道這種行為,在我們國家叫做什麼嗎?」
克勞斯頷首,用標準的語調、一字一頓地讀出來:「倒、插、門?」
景玉:「……嗯,文雅點兒的說法叫做入贅。」
她無比震驚對方的學習能力。
如果景玉也有這樣出色的記憶力,現在說不定能夠多多掌握其他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