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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今晚,克勞斯先生難得地穿了件墨綠色的睡衣。
先生的睡衣一直都是黑白兩個顏色,他似乎很少嘗試其他的顏色,就連西裝、襯衫、褲子、運動常服的顏色也固定在幾個範圍之中。
這麼多年,景玉還是第一次看他穿墨綠色的衣服。
今天這件睡衣還是景玉以前購買的,和她那件墨綠的真絲睡裙很搭配,不過買來後欣賞完畢就放在了衣櫃深處,和她那些性|感睡衣同樣束之高閣。
當景玉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中,看到臥室里穿著墨綠色睡衣擦頭髮的先生時,景玉愣了兩秒。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太累,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還好,並不是。
克勞斯先生擦拭著他金色的頭髮,側身看了景玉一眼。
墨綠色睡衣和他綠寶石般的眼睛很合襯。
他喉結上還掛著一滴水,在景玉的注視下,這滴水慢慢地順著他的喉結滾落,留下一點透明的痕跡。
克勞斯先生向她發起邀約:「可以幫我擦一下頭髮嗎?」
景玉說:「我很樂意,先生。」
她接過毛巾,蓋在他頭髮上,沒有太過用力,輕輕地給他擦著。
克勞斯先生的睡衣很寬鬆,為了配合景玉,他坐在軟凳上,景玉站在他身後,能夠清晰地看到睡衣下這具漂亮的身體。
他的膚色白,因為酷愛戶外運動和鍛鍊,胸肌的形狀也很漂亮。大概是換了洗髮水,景玉給他擦試著頭髮,清晰地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很可口、溫暖的味道。
景玉不自覺地低頭,靠近他。
先生的脖子很好看,尤其是從這個角度。因為身高差距,景玉很少能夠以這個視角來觀察他的後頸。
她很想摸一下,就一下,假裝是擦頭髮不小心碰到,應該沒關係吧……
這樣想著,景玉伸出蠢蠢欲動的手。
在手指距離他脖頸不到1厘米的時候,克勞斯忽然叫她:「龍寶寶。」
景玉想要縮回手,但已經遲了。
克勞斯轉身,精準無誤地抓住她手腕。
還以為小動作被發現,景玉心臟驟然停了一個節拍。
景玉說:「先生。」
克勞斯看著她,他額前有一縷濕漉漉的金髮,是剛才的漏網之魚,景玉忘記擦了,發梢還有一滴水。
這一縷濕掉的金髮讓他看上去更加具有誘惑力。
「今天晚上,」克勞斯凝視著她,「你可以對我提出一個無理的要求,無論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景玉呼吸都急促了:「真的嗎?」
克勞斯撫摸著她的掌心,他手指上的繭將她細嫩的指縫磨的有些發紅、發癢。
景玉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他說:「真的。」
景玉更興奮了。
她脫口而出:「先生,那您能給我漲工資嗎?」
第47章 四十七顆
九月末的慕尼黑,溫度其實並不算高,晚風涼涼,這個溫度之下,在室外行走,需要加一層外套來禦寒。
一些流浪的人需要用好幾層紙板箱來維持體溫,他們自發地在一些能夠擋住寒風的地方尋找可以容身的地方。
但是在調控之下,室內始終保持著主人的體感最佳溫度和濕度。
臥室之中,旁側放置著一張漂亮的、米白色新沙發,這是今天下午剛從巴黎送過來的禮物,只是當初開開心心在沙發上試著手感的女主人,還沒有來得及體驗在上面睡午覺的感覺。
身著墨綠色睡衣的克勞斯坐在旁邊方凳上,頭髮還沒有完全乾,仍舊帶著潮氣。
他的喉結和鎖骨都很明顯,受身上的中國血脈影響,他看起來要比真實年齡更加年輕一些,氣質溫和,沉穩。
景玉的手腕被克勞斯捏住。
明明是被他束縛的姿態,但她並不會感到懼怕。
眼底只有雀躍的歡喜,期期艾艾。
克勞斯注視著她的臉。
她擁有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和頭髮,眼瞳很亮,好像永遠都這樣,泛著點水意,熠熠地閃耀著光澤。
早知道她是貪財的小龍,恨不得要把所有的珠寶金子都塞進自己的口袋、填滿洞窟。
她只要閃閃發光的金子。
克勞斯清晰地明白,她愛財。
這本來應該是被批評的品德。
本來。
自成年之後,第一次穿墨綠色睡衣的克勞斯先生看著小龍興奮的眼睛,他並沒有鬆開手,仰臉看她:「你確定嗎?寶貝?」
景玉鄭重點頭。
她稍稍思考一下,條理清晰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先生,您最近應該也關注到了歐元和人民幣的匯率吧?現在,歐元匯率-人民幣兌換歐元已經從2014年的0.1466跌到上個月的0.1332啦——我知道匯率是不恆定的,但您觀察一下,近三年走勢持續降低。考慮到我今後或許會回國發展,我現在認真地向您申請漲薪。」
在景玉長篇大論地論述自己觀點的時候,克勞斯沒有反駁,笑著安靜聽她講,好像她在講什麼有趣的、可愛的事情。
但是,在景玉清晰地說出「回國發展」這四個字後,克勞斯笑容淡了一些。
他調整了坐姿。
這細微的動作讓他未乾的頭髮垂了下來,景玉用自由的那隻手,及時地接住險些滑落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