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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確信那次克勞斯先生也聽到了,當天晚上就被克勞斯先生按住光溜溜地教訓一頓。
對方甚至還不悅地質問她。
「我和你的鑽石項鍊掉雪裡,你應該先救誰?」
「……」
「以後我和你的包同時掉水裡,你先撈哪一個?」
景玉:「那得看是什麼包。」
這個問題成功讓她多挨了兩下重的。
……
景玉現在已經想不太清楚自己當時的心路歷程,大概率是財迷心竅。
唯一清晰可知的是,在剛才的泳池中,她的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
她在昂貴的鉑金包和克勞斯先生中選了後者。
其中原因,景玉不敢去深究。
陽光曬得發燙,剛剛觸碰克勞斯先生的那隻腳有一層溫熱的感觸,景玉嗓子微妙地開始發乾,她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仰臉。
今天的陽光真大啊。
克勞斯在泳池中又遊了兩圈才上岸。
他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一路濕淋淋地過來,頭髮好像是用太陽光輝做的。
克勞斯坐在躺椅上,喝著水,問景玉:「你下午有安排嗎?」
景玉心不在焉的,愣了一下才回答:「嗯……約好和希爾格一塊去看新包裝。」
克勞斯沒有說什麼。
他手裡面拿著裝滿水的瓶子,晃了一下。
太陽透過瓶子照過來,克勞斯先生的手指泛出一種乾淨利索的白,好像刀刃上的一抹光。
「你似乎和希爾格走的很近,」克勞斯若無其事地說,隨意地和她聊天,「在你那些合作夥伴中,你提到他的次數最多。」
「因為其他人現在只是占了一部分資金,」景玉想了想,告訴他,「他們都有其他更高的追求,比如說瑪蒂娜,比起來經商,她對數學更感興趣,或許會選擇一些深入研究數學的專業。」
德國人就是這樣,他們很多人會在讀大學讀到一半或者即將讀完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的「真愛專業」,再選擇申請更換專業,重新開始讀書。
就像他們對延畢這種事情毫不在乎,哪怕多花四個甚至五個學期讀完原本的課程,也不會令他們為此焦慮。
景玉的這番解釋顯然並沒有令克勞斯滿意。
他輕輕地嗯一聲,忽然又問:「現在追你的男性,已經排到第幾位了?」
景玉:「啊?」
她愣了一下,仔細地看克勞斯的臉。
這場悠閒的談話之中,克勞斯始終沒有看她的眼睛。
這其實有點點不禮貌,之前克勞斯告訴過她,無論什麼時候,在和人交流的時候,為了表示尊敬、或隱藏自己的其他情緒,最好都要直視對方的臉。
如果心虛或者緊張的話,就抬頭,稍稍看對方的眉毛位置——這個小技巧下,對方仍舊會誤以為你在與他對視。
克勞斯教的這麼好,但他現在卻沒有看景玉的眼睛。
他在看手中裝滿水的瓶子,很多德國人都愛喝這種含有大量細密氣泡的水,克勞斯也並不例外。
克勞斯若無其事地說:「作為你的date對象,我關心你的感情生活會讓你感受到不適嗎?」
景玉:「嗯……好像並沒有。」
克勞斯又喝了一口水。
「不過——」景玉朝他的方向傾身,上半身貼近他,「在回答你之前,我還得了解你的想法。」
她今天穿的衣服寬鬆,外加姿勢原因,只要克勞斯一低頭,就能看到印著紅色玫瑰痕跡的雪山。
克勞斯並沒有看,他轉開視線:「什麼?」
「我想知道,」景玉貼近他,「難道您這種行為就是吃醋?」
「德國的確有一部分人喜歡吃醋,」克勞斯平靜地解答她的疑惑,「土豆色拉、酸脊肉、炸魚……這些菜裡面不都喜歡放醋嗎?哦,對了,甜心,不過不經常吃米醋,大部分是一些果醋。」
景玉嗯哼一聲,笑眯眯,手托腮:「先生,我的意思是『jealous』。」
克勞斯手指冷靜地點著凝聚著小水珠的塑料瓶身。
「沮喪、或者生氣,」景玉看著他,「有嗎?」
克勞斯喝了口水。
「那是幼稚鬼的表現,」他將瓶子放在旁邊桌子上,躺在躺椅上,微笑著看她,「我不認為我會做出這種幼稚的行為。我需要提醒你,寶貝,我已經三十多歲了,不是那些會捧著玫瑰花擠上地鐵、在很多陌生人注視下對你大聲表白的年輕人。」
景玉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手指點著腮。
「不過,我需要再次提醒你,」克勞斯看著她,「你不可以同時和第二個男性保持date,如果你想,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景玉想。
提醒你做什麼?好方便讓你拎著槍、一下子崩掉對方的腦袋嗎?
景玉才不傻。
為了報答景玉那「舍包為人」的精神,在這次約會結束後的第二天,克勞斯慷慨地讓景玉挑選了自己想要的訂製包,不過這次需要等半年之後才能拿到。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半年之內,景玉想要提前結束這段關係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她收到這珍貴的禮物。
不過景玉目前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她如今在曼海姆和慕尼黑兩地跑。
為了方便,也是為躲開仝亘生那一家人,景玉並沒有選擇在慕尼黑租房,她有幾個常住的酒店,基本都能拿到折扣;或者,去睡克勞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