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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今晚雕師傅還在工作,他麻利地準備食材,給景玉熬粥、做夜宵。
看到景玉垂頭喪氣的模樣,雕師傅主動安慰:「咋滴啦?和克勞斯先生吵架啦?」
「這倒沒有,」景玉搖頭,「就是,嗯……和克勞斯先生的計劃有點衝突。」
鍋中煲著香噴噴的粥,酥皮肉烤的香噴噴,油滴在果木炭上,發出細微的呲啦聲音。
這種味道很容易讓景玉想到求學時候,晚上外公也喜歡給她烤點肉加餐。
她慢慢地將自己的煩惱講給雕先生。
雕先生一拍大腿:「啊呀,這有啥好愁的?聽我說啊,克勞斯先生這種人,就是得煽情,給我往死里煽。」
景玉:「啊?」
雕先生給她出主意:「我以前聽過一件事啊,說是丈夫每天早出晚歸,不在家裡,節假日也加班,妻子很難過。有一天呢,妻子攢了一大筆錢,給了丈夫,說要求丈夫陪她玩兩天。丈夫大為感動,深深感受到自己忽略了妻子,以後節假日不再加班,耐心陪伴妻子。」
景玉懂了:「我明白了,您是要我花錢去買克勞斯先生的時間?」
雕先生很滿意:「對頭,你想想,克勞斯先生最不缺這東西,他和你這麼好,能要你的錢嗎?他肯定被你感動了,然後陪你去玩啊。」
景玉心裏面頓時舒坦了。
她吃了一碗熱騰騰的瘦肉粥,一點烤肉,還有一些蔬菜沙拉,飽飽地上樓。
克勞斯先生就在外面不遠處,他剛剛歸來,外套搭在右手手臂上,另一隻手正在松領帶。
聽到這邊動靜,他心無旁騖地看了眼景玉,繼續松。
而景玉過去了,殷勤地過去:「先生!」
克勞斯將領帶摘了下來,握在手中:「怎麼了?」
景玉期待地看他:「先生,我是說如果,如果啊,有人想買您一天時間,得多少錢啊?」
克勞斯垂眼看她:「做什麼?」
「嗯……就是有點好奇,」景玉眼巴巴地看著他,「就是問一問,如果有人——譬如說,我,想購買您一天時間,您認為價格開到多少合適?」
克勞斯平靜地說:「兩百萬歐吧,稅後,走公證,節假日雙倍。」
景玉:「……」
克勞斯看她:「怎麼了?」
景玉:「沒什麼,當我什麼都沒說。」
第37章 三十七顆
克勞斯先生實在太過於昂貴,他說出的這個價格遠遠超過景玉的預算。
如果是兩千歐的話,她可能還可能會稍稍考慮一下。
不過景玉仍舊不死心,問了句:「如果是我的話,能給打折嗎?」
克勞斯說:「不能。」
景玉:「……哼。」
出師未捷身先死。
半小時內重燃希望小火苗,又被克勞斯先生啪唧一下直接掐滅。
現在的景玉很憂鬱,也很惆悵。
杜塞道夫的葡萄酒節一般會在九月的第二周和第三周的周末舉行,距離這個節日慶典還剩下一周,而按照克勞斯先生的習慣,他喜歡在即將出發的前四天開始做旅程規劃,讓助理幫忙訂機票。
這也就意味著,景玉還有三天的時間用來說服克勞斯先生。
景玉揉了揉臉頰,給自己打氣。
金錢收買失敗,景玉思考良久,決定使用美色、誘惑之。
然而,天不遂龍願,在景玉還在糾結要不要穿旗袍見他的時候,次日,日薪昂貴的克勞斯先生就離開了慕尼黑。
他並不是一個只會享樂的人,在工作的時候,也一貫秉承了教育景玉時的嚴肅態度。
欒半雪比景玉遲一年來的慕尼黑,她是以交換生的身份過來的,課程方面沒有景玉這麼滿,也沒有景玉這樣,頂著順利畢業的壓力——雖然課程和考試也督促著欒半雪,但她本身還是佛系小鹹魚,完全不會像景玉這樣為了得到更高的分數而拼命學習。
最讓欒半雪不能理解的,就是克勞斯給景玉制定的那些課表和任務,密密麻麻好幾行。
且不說學業上的壓力,每周,景玉還要上三節芭蕾課,三節小提琴,以及兩節鑑賞和禮儀課程,最後這堂課,除了最基本的一些禮儀外,還會教給景玉一些商務上的談判技巧、心理分析等等內容。
據景玉說,最後一堂課的老師換了四、五個,各個領域的專業老師認為已經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教授給景玉後,會選擇向克勞斯先生匯報。結課之後,景玉可以從克勞斯先生這邊成功地拿到一筆激勵的獎金,休息一周後,克勞斯先生會請新的老師回來。
對於景玉目前受到的教育,欒半雪簡直嘆為觀止:「說真的,培養下一代繼承者也不過如此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景玉和欒半雪並排躺著做面部護理。
這個倒不是克勞斯要求的,而是珍妮弗在徵求景玉意見後請來的護理。
除了那次建議景玉穿旗袍之外,克勞斯再沒有對景玉的衣著或者身材、相貌給出「建議」。
他不會約束、或者固定景玉必須按照他的喜好穿衣裝扮,美是多種多樣的,在景玉抱怨自己體重上漲的時候,克勞斯還會與她仔細分析,最終得出結論——
景玉受到潛移默化太深了,不一定非要追求纖細的身材,健康才是最美的。
更何況,克勞斯眼中的景玉還是有些過分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