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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腳心都磨紅了,景玉累到爆炸,在回家前,忍不住買了一大杯奶茶——裝進了自己隨身帶的保溫杯中。
這招果真很明顯,克勞斯完全沒有察覺。
第二天,景玉膽子大了,裝了滿滿兩個保溫杯的奶茶。
晚上,書房中,照例接受克勞斯的檢查。
當景玉用她的保溫杯喝奶茶的時候,克勞斯一邊看著景玉的讀書筆記,一遍抬頭,看著正捧著保溫杯喝水的景玉。
他沉吟片刻,放下筆:「甜心。」
景玉抬頭:「嗯?」
她的嘴唇濕|漉漉的,很漂亮,像剛剛盛開的花朵。
克勞斯問:「你在喝什麼?」
景玉理不直氣也壯:「當然是白開水呀,我親愛的先生。」
她捧著保溫杯的手指抓緊。
「哦,」克勞斯若有所思,提出疑問,「為什麼你喝水還要嚼?」
景玉:「……」
她沒有辦法反駁。
克勞斯站起來,無情將景玉的保溫杯拿走,打開,看到她還沒來得及全部喝掉的罪證。
他全部倒掉,微笑宣布,未來兩周,景玉都喝不到一滴奶茶。
倘若再敢偷喝——
景玉試圖據理力爭,失敗。
克勞斯先生如此嚴謹地遵守著規則,不給她絲毫轉圜的機會,鐵面無私,沒有例外。
就算是景玉撒嬌、在他身上磨,都沒有用。
規則就是規則。
不能挑戰。
景玉原本以為克勞斯就是這麼的嚴厲,但在痛苦戒奶茶的第三天,一個訪客糾正她的看法。
上門做客的是同樣有著金色頭髮、但眼睛像大海蔚藍的男孩,脆生生地稱呼克勞斯為「克勞斯叔叔」,轉眼又甜蜜蜜地叫景玉「姐姐」。
景玉被他叫的心花怒放。
這個像天使可愛、嘴巴像蜜糖甜的男孩子叫做安德烈,是埃森家族的孩子,和克勞斯有些血緣關係,暫時住在家中。
當安德烈要求喝奶茶的時候,景玉以己作例,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對方放棄這個不太可能的念頭。
畢竟克勞斯如此痛恨奶茶。
連她都被管控這麼嚴格,更何況一個小男孩呢?
但克勞斯頭也不抬,讓人給安德烈點了他想要喝的奶茶。
如此自然,甚至連阻攔都沒有。
這樣過於明目張胆的雙重標準,令景玉心裏面有點點不舒服。
她低聲嘀咕:「雙標狗。」
克勞斯沒聽清楚:「什麼?」
「沒什麼,」景玉朝他甜甜一笑,「我在想明天的學習資料該怎麼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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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克勞斯推開這家酒吧門的時候,裡面正播放著迷幻的重金屬音樂,工業風的裝修,燈光絢麗,好似好萊塢的城堡,隔壁酒吧有一座巨大的列寧半身像,還有慕尼黑最為龐大的俄羅斯人聚會。
如今已經臨近深夜四點,很多保留節目都開始上演。舞台上的脫|衣舞娘身上已經只剩下一件紅色絲絨的遮擋物,坦然地展示著自己漂亮的身體,肌膚上貼著閃閃發光的亮片,大膽火|辣。
克勞斯的目光並未向熱情的舞台看去,他坐在卡座中,微笑著與好友聊天,品嘗著烈性伏特加酒。
吉姆興致勃勃地詢問克勞斯:「你的寶貝快要過生日了?想好送什麼生日禮物?」
克勞斯說:「她就是龍。」
吉姆沒有理解:「什麼意思?」
「只要是昂貴的、金閃閃的東西,她都喜歡,」克勞斯笑了一下,漂亮的金色捲髮輕顫,「拼命收集所有的寶物,藏在自己身體下面,就算那些東西用不到,但只要在珠寶上面蹲著就會很開心……吉姆,你說她像不像條龍?」
吉姆並沒有回答,但隔壁卡座上,仝輕芥敏銳地豎起耳朵。
她只聽到低沉性感的男人聲音,轉身看,一眼看到克勞斯。
看清男人臉後,仝輕芥驚呆了。
她手中的酒杯不自覺晃了一下,險些將液體傾灑出來。
仝輕芥確認,眼前男人,是她自打出生以來,所見到過的、最好看的一位。
金髮碧眼,這標準而英俊的長相,令她不自覺心臟砰砰砰。
當兩人視線相對時,仝輕芥甚至感覺到對方朝她笑,眼睛像綠色寶石。
仝輕芥心臟火熱了。
她沒有見過克勞斯,更不知道對方身份,但她認識克勞斯手腕上的表,和他身側男人的衣著裝扮。
仝輕芥將頭髮往耳後挽了一挽,隱約感覺對方又在看她。
不由得有些口乾舌燥。
恰好,上帝也在幫助她。
同卡座有個男性喝多酒,吵吵嚷嚷,將酒打翻了,仝輕芥受到牽連,連衣裙也被弄上酒漬,一片泥濘。
她順理成章地向克勞斯的卡座靠近,用她柔和的英語,向對方借濕紙巾。
克勞斯沒有動,旁側的吉姆熱情洋溢地遞給了她。
仝輕芥順勢坐下來,和吉姆簡單閒聊幾句。
喝了一杯酒,她幽幽地說起自己的身世:「……我的母親是在我父親離婚後認識的,很多人都說我是第三者的孩子,排擠我,不與我聊天。」
說到這裡,吉姆立刻露出同情的目光。
悲慘的童年、校園暴力,孤立,這些東西輕而易舉地就能引起這些歐美男人的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