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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低頭,難得從景玉口中聽到這種飄渺而又哲學的話題:「嗯?」
向來只談錢錢錢、眼睛中只有金子的守財小龍,如今居然會談論這種精神層面上的東西,談這種帶著些淡淡悲傷的虛無。
這可真是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就像我們,」景玉感嘆一聲:「先生,以我們兩個人的身份,原本就不該在一起。您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無緣』,但是啊——」
克勞斯低頭看她。
他在等景玉的這個「但是」。
景玉說:「但是,只要您肯花錢,我們就有緣。」
克勞斯重新把她的腦袋按回自己胸膛:「甜心,你可以繼續沉默兩分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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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發現克勞斯留在她這裡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很奇怪。
之前克勞斯很注重界限,在同住這方面也保持著一定的謹慎。儘管在某些事情上他很樂意和景玉嘗試,但這個男人也會約束自己的欲望,並不會每天晚上都在她房間或者讓她睡在他的床上。
坦白來說,景玉還很喜歡這樣。
畢竟兩個人如果住在一起的話,她也會感覺到有些莫名的壓力——就像普通職員面對BOSS的那種壓力。
說不定什麼時候,BOSS就把她弄起來加夜班,太辛苦了。
還有一點——
即使克勞斯先生包容性強,但景玉也不能確定,自己在睡著了之後,會不會說出些奇奇怪怪的夢話。
臨近畢業,景玉需要準備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她不想繼續申請延畢。
其實,按照景玉一開始的計劃,最好是用六個學期讀完全部課程,省錢也省時間。
但那樣的話,時間安排的太緊湊,克勞斯並不贊同她這種將所有精力都花費在學習和趕課程上面,他更希望景玉能夠充實地度過她的學業生涯。
兩人溝通、商議之後,才敲定下來,用7個學期讀完。
景玉很感謝克勞斯先生做出的這個決定,他是對的。
多用一個學期讓景玉能夠更好地學習這些東西,而期間申請的實習工作,也讓她深入學習到一些商業上的運作。
德國的公立大學的確更注重理論,不像私立的商學院一樣注重實踐,而這個實習以及克勞斯的一些其他指點,讓景玉收穫頗豐。
但是在臨近畢業的時候,景玉仍舊不可避免地有些失眠。
她不知道這種焦灼感從何而來,隨著畢業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貼近,她入睡時候需要花的時間越來越長。
儘管已經戒掉了咖啡,甚至從早晨都開始不去碰它,但景玉還是莫名地感覺到壓力和焦慮。
焦慮到背上起了一個小紅點,一碰就痛。
克勞斯先生請來醫生幫她看了下,對方只建議景玉保持心情愉快,多吃一些新鮮蔬菜和水果。
在景玉又一次失眠、次日頂著黑眼圈從學校回來之後,景玉看到克勞斯先生請來的珠寶商。
景玉感到有些意外,她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也不覺著自己這一周做過什麼能讓克勞斯送她禮物的好事。
克勞斯向她招手:「過來,挑幾個你喜歡的東西。」
這句話真的猶如天籟。
尤其是在聽他說「幾個」的時候。
景玉和這位珠寶商很熟悉了,對方為埃森家族服務多年,為成員送上珍貴的、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東西。
景玉興致勃勃地湊過去看,驚嘆地哇唔了一聲。
這次送來的東西真的都很美麗。
除卻先前都會送來的一些寶石和鑽石外,還有很多精細的、金制首飾,鏤空雕刻,能夠將金子做出蕾絲般的驚喜。
景玉一眼看中金子量最多的:「我要那個。」
克勞斯坐在旁邊,他沒有看珠寶商鋪滿一桌子的珍寶,只是看著景玉閃閃發光的眼睛:「還有其他喜歡的嗎?如果覺著都喜歡,那就全要了。」
這句放在平時能令景玉開心到唱「好運來我們今天好運來」的話,今天卻並沒有打動小龍的心。
她警惕地看著克勞斯:「先生,您想做什麼?事先聲明,珠寶是不能用來抵工資的。」
克勞斯微笑著看她:「送你的禮物。」
景玉懂了。
離職大禮包啊!
她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對著克勞斯先生做了個手勢:「先生,您真是我見過最仁慈的資本家。」
克勞斯沒有感謝她的恭維,他低頭喝咖啡,金髮避開陽光。
景玉並沒有貪婪地全部都要,她精挑細選,最終只挑了幾樣最喜歡的東西。
等到珠寶商離開後,景玉守在桌子前興致勃勃地數著自己得到的新寶藏。
克勞斯喝完咖啡,走過來,低頭看著她手中金燦燦的這些。
克勞斯說:「或許我應該給你打造一個箱子做禮盒。」
景玉說:「如果可以的話,能用純金的嗎?!」
克勞斯看著她:「還可以給你鑲鑽,你想要鑲多少?」
景玉言簡意賅:「鑲滿!」
「建議很棒,」克勞斯點點頭,「不過,Jemma,鑲滿的話,需要等一段時間。在我們合約結束後,或許你還要在這裡住上兩周才能——」
「哦,算了,」景玉埋頭,撫摸著漂亮的手鐲,「那我不要了。」
「純金的箱子就行,」景玉大度地說,「我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