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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側臉,她問:「你今天來,只是想說這些嗎?」
克勞斯說:「還有,祝你生日快樂。」
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個標準的紳士。
景玉靠近他,微微仰臉,確認:「你沒有其他話想對我說嗎?」
克勞斯沉默了。
景玉站在他的面前,身高差距太大,讓她沒有辦法平視對方,但這並不影響景玉靠近。
她已經走到克勞斯身邊了。
克勞斯沒有摘掉手套,他還在觸碰著窗簾,微微眯著眼睛看景玉。
外面的喧鬧聲還在,有人試圖打開臥室的門,擰了兩下,沒打開。
對方拍了拍木門,大聲問:「Hello?有人嗎?」
景玉和克勞斯都沒有給出回應。
景玉看著克勞斯始終佩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忽然起了點戲弄他的心思。
她問:「你剛剛開窗簾做什麼?怕我吃了你嗎?」
這是她留在慕尼黑的最後一晚上了,德國說大不大,但也不算小,至少是兩個城市,在不同州。
今後,如果不是刻意聯繫,大概也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
現在,景玉說話也帶著點調侃和隨意。
克勞斯禮貌地問:「哪種吃?」
他真的很嚴格,在合約結束後,兩人連最基本的肢體接觸都沒有。
景玉笑了,她忽然覺著自己剛才的念頭有點點幼稚。
從側邊桌子上順手拿了一個小蛋糕,景玉舉到克勞斯面前:「這種——呃!」
話沒有說完。
方才還在和她平靜聊天、保持距離的克勞斯先生,忽然拽住她手腕,用力拉她貼近自己。
這是自從合約結束後,他第一次主動觸碰景玉,景玉感受到他手掌心的炙熱,還有力度。
猝不及防被扯住,景玉擔心會打翻蛋糕,牢牢地握緊、護住它。
克勞斯側臉,咬著右手手套,摘下,鬆開。
黑色手套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克勞斯蒼白的手指沾點櫻桃下方的奶油,慢慢地抹在景玉嘴唇上。
他低聲說:「可是我想吃你。」
「另一種。」
第57章 五十七顆
蛋糕被克勞斯從她手中拿走,放到桌子上。
他只有一隻手仍舊戴著黑手套。
景玉坐在桌子上,現在這個高度仍舊不能讓她和克勞斯對視。
她的手搭在克勞斯肩膀上,雖然比剛才好些,但這個高度並不能令她滿意。
還不夠。
景玉想。
她還希望更高一點,再高一些。
克勞斯沒有說話,他側臉,細細親吻她唇上的那點奶油。景玉閉上眼睛,她清晰地聽到自己並不太妙的心跳聲。
現在的事情發展有點不太糟糕,有點超乎她的意料。
但,享受當下,只享受一次。
景玉這樣對自己說,她真的太累了,不想再去思考這些複雜的東西了。
上帝啊,請讓她墮落這一回。
她摟住克勞斯的肩膀。
兩個人誰都沒有提合約的事情,也沒有提什麼規則、約束、距離、禮貌。
道德,禮儀,羞恥。
在這個時候,這些東西其實都可以暫時地拋掉。
克勞斯將窗簾拉的嚴嚴實實,桌子上的奶油蛋糕被打翻。
不喜歡將粘膩食物弄到手掌上的克勞斯先生,今天並沒有在意這些凌亂的東西,他將最後一隻黑手套摘了下來,隨意地扯出紙巾,胡亂擦拭手上沾到的奶油,揉成一個紙團,徑直丟進垃圾桶中。
景玉第一次見克勞斯先生如此不注重儀表。
第一次見他這樣失去控制,甚至可以用迫切這個詞彙來形同。
外面嘈雜的音樂還在繼續,炙熱的音浪騰騰向上,狂熱,景玉摟住克勞斯先生的脖子,臉貼在他鎖骨處,叫他:「克勞斯。」
克勞斯按住她的腰,提醒:「是』先生』。」
景玉仰臉,她吸了一口冷氣,聲音有點顫,但仍舊堅持:「……克勞斯。」
克勞斯沒有繼續糾正她,他只是親親景玉的黑色頭髮。
外面又有人開始敲門,甚至嘗試擰動門把手,看看能不能進來。
他們還在問:「Hello???」
無人回應。
沒有人能分心回應。
選擇在外面舉辦派對是正確的,很多醉鬼沒有自我約束能力,找個地方就想睡覺。克勞斯先生不會允許這些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狂歡,他很注重個人的隱私。
剛才克勞斯進來之後,關上門;
景玉反鎖的。
整個公寓如此鬧,吵吵嚷嚷,燈光亂擺,啤酒杯打碎,酒和蛋糕、奶油都混合在一起。而這個房間中,兩個人都壓著自己的聲音,克制著不讓呼吸聲太大。如此嘈雜,面積無垠,他們兩個只擁有彼此。
其他人都在盡力地把歌聲弄大,唯獨克勞斯和景玉控制著快要壓不住的聲音,在暗處接吻。
景玉猛然往後縮了一下,又被克勞斯壓著後背貼近他。她睜大眼睛看著克勞斯,看著他漂亮的綠色眼睛,她想說些什麼,但現在不行。
她只有一個小心翼翼保護好的酸橙子。
景玉側臉,用力在克勞斯脖子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神明在上。
是否能夠庇佑她這個非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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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狂歡派對一直持續到凌晨四點,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