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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斯卻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
確認景玉站穩之後,他縮回手,後退一步,什麼都沒有說。
這次景玉的生日派對,克勞斯並沒有出面。
他告訴了景玉,今晚他有些其他要緊事情做,沒辦法陪伴她。
不過會讓人替他轉交生日禮物。
這次盛大的派對仍舊是在克勞斯另一處公寓中舉行,這兒離景玉的學校很近,從八點鐘開始,就有景玉的朋友過來,受邀的,沒有受邀的,呼呼啦啦來了好多。
枯燥無味的德國人,日常沒有更多的放鬆活動,也就派對能夠讓他們活躍一些,景玉並不討厭這樣。
她現在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文化。
如今,景玉不用受制定規則的約束,自然意味著她可以選擇喝醉。
現在的景玉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準則,她也認為在派對上喝醉並不是一件好事。
十點過後,又陸陸續續地過來了很多不太熟悉的同學——那種見了面雖然會打招呼、但平時不會聊天的不熟悉。
景玉學會了謹慎,即使是在克勞斯先生提供的房間中。
景玉只吃了一點點自己的生日蛋糕,音樂開的很大聲,從人漸漸多起來之後,派對就有點混亂。
雖然說了禁止抽菸,但仍舊有些人不守規則,在角落裡偷偷地點燃。
景玉並沒有制止,只是提醒他們菸頭不要亂丟,這房間中有很多的易燃物品。
整個公寓中都充斥著啤酒的香味,有些人喝高了,東倒西歪地疊在沙發上,壓在一起。
景玉收到了很多很多的生日禮物,也有很多祝福,她把這些東西暫時都放在一個臥室中,避免被喝多的人弄壞。
剛放好禮物,景玉直起腰,看到穿著黑襯衫的克勞斯站在門口。
景玉沒有想到他會來,愣住了。
她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接近深夜十二點了。
通過他身後大開的門,景玉聽到、看到、聞到外面的混亂,大量的啤酒氣息飄進來,和甜甜的蛋糕氣息混在一起。
克勞斯為她精心準備的黑森林蛋糕,只有少部分被人吃掉,大部分都在玩鬧中被浪費掉。
克勞斯穿的很正式,他還甚至還系了領帶,佩戴著馬甲鏈,戴雙黑色的手套,身材高大挺拔,和身後的喧鬧格格不入。
他不是今晚上第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卻是最讓景玉驚喜的。
景玉驚喜地叫他:「先生。」
克勞斯關上了臥室門,他沒有摘手套,將禮物遞到她面前。
這個向來遊刃有餘的男人,在此刻卻露出有些頭痛的表情:「我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有一群大學生的派對——真的很吵。」
外面的音樂聲開的幾乎要把房頂掀開,這個公寓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太好。關上門之後,仿佛仍舊能夠透過木質門板、通過四面八方的縫隙無孔不入地滲透進來,熱辣火爆。
臥室並不小,但不知道為什麼,當克勞斯關上門的時候,景玉忽然覺著空間有點過於狹窄了。
她站起來,接過禮物:「謝謝。」
德國人通常會在收到禮物後立刻打開,並表達對它們的喜愛。
景玉也應當這麼做。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並沒有立刻打開,道謝之後,輕輕放在旁邊。
景玉想要打開窗戶,稍稍透透氣。
她感覺這個臥室缺少新鮮的氧氣。
克勞斯問:「你訂好車票了嗎?」
「訂的不是車票,」景玉糾正這點,她告訴克勞斯,「東西太多了,我開車子搬過去。」
從慕尼黑到曼海姆,四小時車程。
景玉十分感謝先前克勞斯督促她考到了駕照,並讓司機陪伴她鍛鍊車技。
果然用得上。
克勞斯問:「我送你的那輛車?」
之前玩完飛行棋結束後,景玉從克勞斯這裡得到一輛粉紅色的勞斯萊斯。
「不行,」景玉搖頭,「那個太小了,不能拿來搬東西。我租了一輛空間大的車,能裝很多呢。車的租金很便宜,還給了我折扣。」
房間有點熱,大概是空調溫度開得太高了。
景玉從桌上拿杯水,喝下去,胃裡面燥熱仍舊在,火辣辣的。
她有點口渴。
放下杯子後,她開始試圖找空調遙控器,沒找到。
景玉低頭,想用手機連上控制系統,但不知道為什麼,平時很靈敏的遙控系統,在今天卻像是失靈了般,她嘗試了好幾次,手機屏幕仍舊停留在轉圈的圓圓符號上。
克勞斯從她身邊經過,他並沒有摘掉黑手套,撥開窗簾,微微打開一條縫隙,外面的光透過來。
這裡是第十四層,周圍的建築物都不是很高,對面是漂亮的街景,能夠清楚地看到老美術館。
今天周一,老美術館閉館,在十個小時之後,才會再度開放。
那個時候,景玉應當已經離開慕尼黑了。
克勞斯問:「找到住處了嗎?」
景玉點頭:「瑪蒂娜和她男友幫我聯繫好了,是個很漂亮的公寓。」
克勞斯說:「很好。」
兩秒後,他又說:「如果有需要,你依然可以向我尋求幫助。」
景玉抬頭看他。
克勞斯先生很冷靜,也很理智。
他穿著正式的衣服,身材挺拔,站在窗簾旁,注視著景玉脖頸上佩戴的家徽吊墜,濃綠色的眼睛像漂亮的寶石:「我不希望自己精心培養出的寶貝,要繼續品嘗她本不該吃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