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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ing bastard.
景玉悄悄地罵了一句。
克勞斯又用了這個暱稱。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知道她明白。
明知故問,他說的每一個問題,他都知道答案,卻還要這樣溫柔地問出來。
今晚的克勞斯先生用了她最喜歡的香水,穿了她眼饞的黑色T恤,陪她看了一下午的電影,從深夜跳舞跳到凌晨。
每一次舞步里,不小心的觸碰,擦手腕,額頭觸碰胸膛,手牽手,撥弄頭髮。
他是故意的。
他在刻意地誘、惑她,準備捕捉她。
這個狡猾的混蛋。
景玉側臉,她順著車玻璃往上方看。
但看不到月亮,這裡看不到月亮。周圍高樓林立,之後一群嗨到凌晨、個個精神萎靡不振的年輕人和流浪漢。
他們都喝多了。
但景玉仍舊用著憂傷的語調開口:「克勞斯先生,你看天上的月亮,多麼圓呀。如果說月亮是夜晚的暢銷品,那它旁邊的兩顆小星星,像不像贈品?」
克勞斯問:「什麼?」
景玉又盯著他的衣服看,看柔軟布料下的結實肌肉,目光惆悵:「是這樣的,男人呢,就得言而有信,你知道嗎?之前有個男人曾經承諾過,要送一個人禮物?和二有關的?」
克勞斯微微傾身,將耳朵貼近景玉,柔和地問:「你想說什麼?」
他做出了準備認真傾聽的姿態。
景玉第一次這樣柔聲細語地說著顛三倒四的話,克勞斯沒能理解其中含義,他看景玉的表情和目光,猜測她應當有著很濃重的心事。
她有些難以啟齒的煩惱想要與他分享。
景玉嗓子有點啞,她剛剛在夜店裡面喊的聲音有點大。嘴巴乾乾的,嗓子也痛,離開的時候,她含了一塊潤喉糖在嘴巴裡面。
這顆糖有著清涼的薄荷味道,在舌尖上甜甜蜜蜜地化開,淺淺淡淡地涼爽。
「二啊,」景玉說,「哎,你知道《二泉映月》嗎?聽說過』二十四橋明月夜』嗎?知道』二士爭功』的典故嗎?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二……嗯……二個……贈……」
克勞斯笑了,他垂著眼睛,寬容地看著景玉:「小龍寶貝,你在為什麼糾結?可以直白一點,我很樂意傾聽你的煩惱和心事。」
他鼓勵著景玉:「勇敢一些,直接說,不用猶豫。」
「那好吧,」景玉輕輕嘆氣,她禮貌地說,「是這樣的。」
「我想睡你。」
「I want you to fuck me raw.」
第71章 七十一顆
克勞斯讚嘆:「還真是個禮貌的請求。」
他體貼地徵求她的意見:「你想在哪裡?這裡離我的房子比較近,或者,我們在最近的地方選擇一家酒店?」
「都行,」景玉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嗯……我需要一個舒適的、能讓我好好休息的地方。」
克勞斯決定回他自己的地方。
那裡有能夠讓龍滿意的床鋪。
但從這兒到住處的路程讓他十分煎熬。
剛開始還好,景玉低頭聞了聞自己的T恤,她在酒吧里的時間太久了,想要知道上面有沒有染上糟糕的味道。
不過她聞不出來,人對自己身上的味道都不會敏感。
車內燈沒有開,她自己用力扯開衣服下擺看了看,看清楚上面有著一些酒漬,格外明顯。
也不確定什麼時候灑上去的。
「……真討厭。」
景玉低聲嘟囔了一句,她將弄髒的衣服脫下來,完全沒有在意旁邊克勞斯的目光。
她裡面還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短衣,很普通的款式,克勞斯確認自己之前沒有見她穿過。
離開他之後,景玉的生活水平似乎稍稍下降了那麼一點點。至少,在酒店中發現她竟然開始吃那樣詭異味道的食物後,克勞斯有一點點擔心她。
現在的景玉比離開時候瘦了一些,肩胛骨微微凸出來。雖然經常在外面奔跑,但沒有被太陽曬到的地方白的好像上好的玉。
和她的名字一樣。
黑與白,這兩種顏色反差本身就格外明顯。哪怕是在夜晚之中,也如此耀眼。
克勞斯餘光一瞥,呼吸稍微停了一下。
他不得不提醒她:「甜心,我正在開車。」
景玉說:「我知道。」
她心不在焉地低下頭,將那件黑色的T恤隨手揉成一團,漫不經心地丟到他這邊。
揉成一團的布料順著克勞斯的脖子往下落,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西裝褲上。
觸到的瞬間,克勞斯能夠聞到T恤上屬於她的淡淡體香。
方才T恤碰到他的喉結,她的力氣並不大,T恤是純棉質地,本身就輕飄飄,沒有造成絲毫疼痛,但隨著T恤落下,克勞斯的喉結也動了一下。
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感覺。
好像在螞蟻面前撒了一粒糖,螞蟻慢吞吞地朝糖的方向爬。即使糖果如此誘人,也只能壓著性子,耐心地等螞蟻爬過去。
這一段等待的時間,什麼都做不了。
只有忍耐。
景玉將頭髮往後撥了撥,她嘩嘩啦啦地從小包里找出發圈,不需要鏡子,也不需要梳子,手指插到發間捋了捋,將頭髮紮起來。
「好熱,」景玉傾身過來,但因為安全帶的束縛,她的動作幅度並不大,頭髮若有似無地蹭過克勞斯的胳膊,她疑惑地問,「你沒有打開空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