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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那則讓她看了就生氣得想一刀剁死付雨生的誹聞,單是付雨生那十分不專業的工作態度就讓她無法忍受。情緒低落這種事情誰都有,但從事情發生到殺青前最後一個鏡頭都還在低落的也太讓人生氣了。
本來那段時間劇組就在趕進度,因為付雨生的狀態問題,連累跟他對手戲最多的蘇懿跟著受了不少罪。就連其他幾個主要演員到後來也都被付雨生那種拖進度的狀態氣得沒了好臉色,紛紛把他當了空氣。最後那幾天,付雨生在劇組幾乎被孤立了,誰都不搭理他。
導演對他的意見也是頗大,因為怎麼拍都拍不出滿意的效果來,最後發展成只能用不停的換機位找角度來彌補他無法進入狀態的缺陷。
也因此蘇懿的鏡頭一下子多了很多,各種特寫拉遠鏡,不停的用她的鏡頭來掩蓋付雨生那爛到極致的演技。搞得最後導演拍著蘇懿的肩說:“還好有你。”蘇懿尷尬的笑笑,腹誹自己是不是因禍得福了?被付雨生陷害一場,卻換來了大量的鏡頭,著實讓她飆足了演技。
殺青宴這天,付雨生喝了不少酒,端著酒杯歪歪扭扭的走到蘇懿邊上,噴著滿嘴的酒氣口齒不清的跟蘇懿念叨了一堆事情。
本來蘇懿是不想理他的,但他張口就說:“蘇懿姐,我也是沒辦法,我也不想這樣,但那人實在太陰狠,我有把柄在人手裡,不照他說的做,他要整死我的。”
蘇懿一聽,暗忖付雨生果然是被人威脅利用了,她不動聲色的聽著付雨生跟她吐苦水,想知道那背後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陷害她。
付雨生喝得太多,不分場合的就開始大倒苦水,這也正中了蘇懿的下懷,有這麼多人在場,這些話肯定是要被傳出去的,多少能給她洗白一點。
付雨生一邊說還一邊繼續喝,越喝說得就越多:“蘇懿姐,你也是傻。”
蘇懿:“……”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你為什麼會一直被黑?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能扣到你頭上?那是有人在害你啊!你就一點沒察覺到嗎?怎麼這麼傻呢?”
“……”雖然付雨生酒後吐真言正中她意,但這一口一個傻的,聽得她真想給這醉鬼兩巴掌。
“那個女人啊……害了你不知道多少次了……”
女人?蘇懿疑惑,她有得罪什么女人嗎?哦,當然有,多到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什麼原因就得罪了。所以,光是‘女人’這一點,符合條件的人就大把大把的。
“那女人看著人模人樣的,其實心狠著呢……”付雨生打了個酒嗝,接著說:“她手上抓著好多人的把柄,碰到跟你有關的,就威脅人家陷害你,嗝……我也是這樣被她威脅的,我身不由己啊……蘇懿姐……我真的不想這樣。真的……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怎麼會……會想害你呢……我喜歡你這麼久……”說著說著付雨生還哭了。
蘇懿臉上一僵,這人酒後吐真言還真是什麼都吐啊,她可沒想聽這些!付雨生喜歡她之類的事情,她可一點都不想知道。
旁邊幾個同樣聽到付雨生的話的人,紛紛對蘇懿投來一種‘你這個罪惡的女人’的眼神。不過可能是因為付雨生之前的那些話他們也都聽到了,所以看向蘇懿的眼神里倒是沒有之前那種真的以為她和付雨生有過什麼的嫌棄感,反而有點調侃的意味。
付雨生還在喋喋不休:“蘇懿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知道你再也不可能喜歡我了……但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我是被迫的……”
蘇懿無奈,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付雨生的助理,只好讓小月去把付雨生的助理找來,趕緊把這丟人現眼的醉鬼拖走,不然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驚天大密來。
看著付雨生哭得跟失戀小男生似的,蘇懿心裡也有些感慨,這個圈子毀起人來可真是眨眼間的事情。當初付雨生剛出道的時候,她記得那時候的付雨生還靦腆又青澀,為人也正直誠懇。這才不過連一個大學都讀不完的時間,這人就已經面目全非了。
蘇懿又想到自己,當初她才剛踏入這個圈子的時候,也像當初的付雨生一樣,青澀而真誠,對工作和未來充滿了期待和熱情。可是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潑她冷水,將她從自己編織的美好夢境裡毫不留情的拖出來。
當她以為演員就是在聚光燈下用感情演繹出一段又一段能感動別人的故事的時候,有人教她最需要演技的不是在鏡頭面前,而是在各種廠商投資商製片人面前。當她以為演員只需要好好演戲,把演戲當成一份事業的時候,有人告訴她她的臉和身體比她的演技更能為她的事業添磚加瓦。
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那些覬覦她美色,用各種花言巧語甚至直接惡語威脅她的所謂的對她事業有幫助的人。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壓,看著那些演技不如她,對演戲的熱情不如她,只是比她更能‘犧牲’的人一個接一個爬到她頭上,在她面前得意的揚起下巴嘲諷她‘頑固不化不知變通’。
在經歷了那麼多讓她失望又失落的事情,看過那麼多噁心又醜陋的嘴臉後,她也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用最純潔的眼光去看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的青澀女孩。現在的她也早已經跟純潔這個詞沾不上邊,但她驕傲她堅持了她自己,她依舊是那個可以自視清高而沒有被周圍同化,可以抬頭挺胸的跟別人說‘清者自清’的人。
這也許也是她在這個圈子裡堅持了這麼多年,唯一可以讓她覺得驕傲的事情。雖然在別人看來這種堅持也許一錢不值。
付雨生的助理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把還在跟蘇懿吐真言的付雨生連拖帶拽的拉走。
蘇懿的耳根終於清靜了,雖然沒能打聽到付雨生嘴裡的‘那個女人’是誰,但至少知道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洗不白的原因。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得罪那個人了,但她知道她一定得罪得不輕,因為從付雨生的言詞裡可以聽出,那女人恨她恨到一定境界了。
蘇懿暗暗嘆氣,敢情她這麼多年一直八卦不斷是因為一個女人?果然寧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啊。這麼不遺餘力的黑她,一黑黑了這麼多年,也真是難為了那女人,對她如此執著,她都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怨恨。
不過,付雨生也說了,那女人手上攥著不少人的把柄,想來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她印象中她應該沒有機會得罪那種大人物吧,她得罪的最多也就是那些投資商之類的,投資商被她拒絕後最多也就是給她甩個臉色,也不至於如此花費精力來打壓她。對於那些人來說,聽話的玩物大把大把的,還沒必要在她這麼個小人物身上勞神勞力。
所以,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讓那女人如此記恨她?
不過,玩了這麼多年,那女人也沒把她玩到不得不退出這個圈子的程度,說明那女人是故意吊著她?想慢慢折磨讓她精神崩潰?但很可惜啊,她天生神經大條,被黑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崩潰,甚至現在她都已經是圈內數一數二的吸黑神器,在某種意義上她還算是小有名氣,這也是託了那個女人的福。
而且,想到周玄還是因為她八卦多才注意到她,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她似乎有因禍得福的潛質?那麼她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一下那個女人,幫她獲得了周玄的注意?
想到這裡,蘇懿還真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是誰,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當面感謝那女人,謝謝她幫她黑來了一個讓她想起來心裡都是滿滿的幸福的愛人。
第94章
蘇懿回到A市時,周玄那邊還在拍攝,不過也已經臨近殺青。蘇懿提著行李拿著周玄一早就給了她的鑰匙走進周玄家時,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她覺得她似乎已經在無形間把這裡當成了她自己的家。
以前每一次工作歸來,要不是周玄陪她一起回來,要不就是周玄在家裡等著她,那種時候也許她還會意識到這是周玄的家,而她並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但這一次,她自己回到這裡,周玄不在,讓她有種她已經是這裡的主人的感覺。這是一種真正的回家的感覺,甚至比回她自己家還能給予她溫馨和歸屬感,因為她知道這個家裡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忙完工作後就會回到這裡的人。
感嘆這種‘家’所帶來的歸屬感的同時,蘇懿也無奈的發現,她好像已經在這裡住很久了,而且完全沒有要搬回去的想法,這……好嗎?
她糾結了幾秒鐘便毫不猶豫的把那點不安拋到了腦後,好吧,反正她也不想搬,周玄也不想她搬,她就順其自然吧。
蘇懿連行李都懶得收拾,洗了個澡就一頭栽在床上睡了過去。久違的熟悉的感覺讓她身心放鬆,美美的睡了個好覺。
睡醒後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里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遍房子,連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打掃得纖塵不染。看著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房子,她十分有成就感的在客廳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周玄。
周玄很快就給她回了信息——乖,回去給你獎勵。
蘇懿很滿意的收了手機,看來雖然她字裡行間沒有求表揚的意思周玄也還是成功的捕捉到了她真正想表達的點。
在家休息了一天的蘇懿第二天去了如影隨形,因為和付雨生的誹聞至今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公司已經做出回應,否認了一切流言,但網上的熱度依舊不減,她想去找周沫談談這件事情,也想和周沫聊聊她從醉酒的付雨生嘴裡聽到的消息。
說起來自從她知道周沫和周玄是親姐妹後,她還沒有和周沫打過照面,也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跟小姨子聯絡聯絡感情。
蘇懿進到周沫的辦公室的時候,周沫正在打電話,不用聽內容蘇懿就知道她是在跟虞姬打電話,那一臉蕩漾的神情簡直不要太明顯。再聽聽那肉麻兮兮的對話,絕對比她跟周玄還要膩歪。
見到蘇懿進來,周沫只是示意她先坐下等會兒,然後就把老闆椅轉了個向,繼續跟虞姬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蘇懿聽著周沫那充滿了寵溺的語氣,心裡暗暗為虞姬高興,看來她們相處的還不錯,而且周沫似乎也是真心待虞姬,這總算讓蘇懿放了心。想到以前一直以為周沫是個人渣,還一個勁的讓虞姬離她遠點兒,蘇懿就覺得尷尬又有些好笑,人和人的緣分真是奇妙無比。
周沫打完電話,轉過椅子來,心滿意足的放下手機,然後看向蘇懿,一臉正經的問出一句極不正經的話:“姐夫找我有事?”
蘇懿被周沫的稱呼驚到,但不可否認,她還蠻受用。所以她一點不糾結這個稱呼,理直氣壯的點點頭:“嗯,想和你聊聊付雨生的事。”
“哦,那個啊,公司已經公開解釋過了,不用太在意。而且,炒炒緋聞也沒什麼,正好可以為電影做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