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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原燁自入朝為官便分立不同的陣營,鬥了幾十年。諷刺的是如今他跟了太子,而我跟了齊王。我們張家要絕後,我也不會讓他們原家好過,我要除了原竟……不,在除掉原竟之前,我要讓原竟也先嘗嘗絕後的滋味!」

    隨著皇帝的施壓,原竟不得不往駱府跑得勤了些。駱老翰林的態度依舊曖昧,原竟知道他的條件也一直未曾改變。

    娶駱棋嬌?她想都沒想過。當幌子的話,平遙加上如今的龔良已經足夠了,她無需要娶在她計劃之外的人回來干擾了自己的安排。

    而與此同時,馮家與張家結親的消息不脛而走,眾人驚愕,這兩家交惡的死對頭怎麼結成了親家了?而且張晉厚娶馮應的嫡孫女,這是要坑害自家的嫡孫女呀!

    眾人不知道他們的背後到底有何利益的勾結,只可憐馮應的嫡孫女年紀輕輕便要活守寡。或許在將來,兩家的關係再度惡化的話,她無疑會第一個成為犧牲品。

    駱棋琅聽聞這個消息,又聽說祖父有意將駱棋嬌許配給原竟,不由得心生憂慮,對駱老翰林道:「祖父,孫兒希望小嬌能許一戶簡單的人家,有什麼事,我這個做兄長的還能照料一二。可原家……」

    「許小門小戶,小嬌倒是不太可能被欺壓,可是萬一我不在了呢?你一個國子監司業,還有什麼能力護著小嬌?」

    駱老翰林活了六十多年,什麼樣的事沒見過。他太清楚駱家現在有的一切除了是祖祖輩輩積下來的名聲外,也就靠他在朝中的這群學生了。可他若是不在了,這群學生依舊會敬重他,可卻不一定會善待他的後人。

    只是一個司業的駱棋琅,他又自幼沒什麼野心,否則也不會在司業這位子上呆了兩年也不曾變動。他的爹若還在,他也可撒手而去,可偏偏他爹已經不在了,駱棋琅又太過於年輕,沒有人在背後幫襯著實在是難有出路。

    即使日後他能當國子監祭酒,可沒有野心,沒有權力,哪怕駱棋嬌嫁的是小門小戶,也同樣會被人欺負。駱棋嬌性子溫和,駱老翰林很清楚她若是被欺壓了,也絕不會讓駱棋琅知道,駱棋琅又如何能替她出頭呢?

    原竟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動的這些年,加上她之前的口碑,駱老翰林清楚她於駱棋嬌而言或許不是一個良配,但絕對會善待駱棋嬌。

    他已經明示過原燁,不過原燁顯得有些猶豫,倒不是說不心動,反而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讓他硬生生地打消了這個念頭。原竟的態度他倒是看不出,據觀察所言,她仿佛對他的安排一點也沒留意其中的用意,又許是留意到了,但卻無意。

    駱棋琅被駱老翰林的問題問倒了,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些問題,所以在面對原竟時,他不得不用比以往更加複雜的心情來看待她。

    「棋琅,可是阿竟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否則你怎麼老盯著她看?」國子監的裴祭酒正和原竟他們議事,便看見駱棋琅心不在焉的模樣,為此打趣道。

    原竟瞥了駱棋琅一眼,對此並無甚看法,倒是駱棋琅尷尬地笑了笑。近來他的行為舉止多有失禮之處,同窗好友甚至還笑他是否是斷袖,所以拖到如今也還不成親。而這斷袖的對象,自然指的是原竟。

    駱棋琅無奈,若非不想落得斷袖之名,他也只能將自己克妻的藉口抬出來。且他雖有失禮之處,可的確未曾表現過對男子感興趣,故而大家也就只當玩笑。

    如今他們在商議即將肄業的率性堂的生徒仲月試這等要事,原竟聽得認真,他卻分心了,實在是汗顏。裴祭酒笑道:「時辰也不早了,餘下的事情我們明日再議,都回去吧!」

    原竟與駱棋琅一同離開後,駱棋琅與原竟商議起了方才所討論之事。因原竟來國子監的時間尚短,入仕時間也短,許多事情都只能通過原燁的敘述才略知一二。而駱棋琅在此已有兩年有餘,更為清楚國子監的事務。

    國子監的學生逢年除歲考,還有每月的一次小考。而為了讓肄業的率性堂學生能更好更快地適應官場生活,也會安排他們進行「歷事」,提高他們的辦事能力。

    往年都是由司業負責安排他們到各部各司去進行一些詳細且繁雜的工作,有的學生會分到外地去,也有的分在六部衙門等被人擠破腦袋都想進去的地方。「歷事」為三個月,屆時會由所歷事的衙門進行考核,評語優等的前途自然是好許多。

    而今年在皇帝為自己的書法推廣的情況下,書法的能力也有所要求了。而有資格「歷事」的生徒則需要由各門學術的傳道授業的博士評定後,將名冊提交給司業,司業最終定下人數,再報祭酒。

    往來祭酒多負責國子監的監內事務,對學生的優劣情況不是很清楚,故而司業定下的名冊基本上就是最終的名冊。所以在關乎生徒的前程的要事上,原竟與駱棋琅便成了決策者。

    原竟與駱棋琅已從呈上來的名冊中挑選出了年長、品行與學識皆為優等的生徒,接下來他們要商議的便是如何分配。

    按規定,分配的次序該根據他們的優劣順序來排,雖都是優等,可優等中也有優劣者。可近年來制度鬆弛,分配多有根據人情來定的。

    這些生徒中有不少是科舉落榜後才進來的各地的學子,也有官家子弟受蔭補進的。官家的子弟自然是希望到一些能接觸權力,有政務處理的衙門,可這樣一來,寒門子弟便要不滿了。

    反之亦然。這也是一項很挑戰處事應變能力的活兒,裴祭酒將此事扔給倆人,他臨致仕了,也還能落得一份好名聲。

    倆人一路商議事情一路往兩家同方向的地方走回去,臨分別了,駱棋琅才問道:「有個問題,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駱司業何須客氣?你問便是,不過答與不答可就在我了。」

    「你對舍妹,可有意?」駱棋琅這問題問得相當直白,也把他自己問得甚是尷尬,就怕原竟說她對駱棋嬌無意,讓倆人都沒面子。

    原竟訝然,而後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反問:「駱司業對令妹的關心和疼愛猶如原某對舍妹的關心與疼愛,所以在終身大事上,我一貫讓她做主。所以原某想知道,駱司業可問過令妹,對原某是否有意?」

    在疼妹妹這一點上,倆人都是不謀而合的。駱棋琅聽到原竟的反問反而是鬆了一口氣,他自然會問駱棋嬌,只是若是駱棋嬌說她對原竟有意,那怎麼是好?

    原燁回到府上,罕見地找了原竟過去商談政事。他希望他能修補跟原竟的關係,他們父女能回到從前。而恰好最近馮家與張家那麼活躍,朝堂上被攪得有些人心浮躁不說,連呈上來的奏摺都是如何替馮應減罪的。

    馮應這邊有江廣在替他擔著許多彈劾的證據和奏摺,戶部主管臨津府的田賦的清吏司也在幫忙瞞著馮家的實際田產之數目。御史行御史之職,到臨津府巡查,上下皆聯合在一起,使得他在臨津府寸步難行。

    太子找過原燁,希望他能放馮應一馬,畢竟日後他們可能都是他的左膀右臂。然而原燁十分清楚皇帝要清除馮應的決心,他不能因太子的許諾便無視皇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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