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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原家的升官,張宋威忽然從刑部左侍郎降為了右侍郎,雖然品級沒變,但是權力卻被削了許多。
曾經風光一時的吏部尚書,近些年來接二連三地被降職、排擠,連太子對他都沒有以前那麼親厚了。若是太子能登基,那他可能還有機會起復,可只要皇帝還在位一日,還寵信原燁一天,那他就永無出頭之日!
「爹。」張晉厚經過,喊了他一聲。
張宋威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又去哪兒?」
「我……朋友約了我。」張晉厚道。
「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出去玩樂。你若是能在會試上拼得過原竟那小子,咱們張家何至於此?!」
張晉厚雄心勃勃地要在會試上與原竟一爭高下,可是現實是殘酷的,他讀書不及原竟努力,在會試上得副考官的幫助才勉強得了進士。殿試上也處於末位,就差點沒被發散到外地去了。
張宋威打點了一番,才把他留在了刑部當了主事候補,要再過兩年等他經過了候選了才能正式當主事。
「爹,您在太子那兒受了氣也不能把氣撒在我的身上呀!」張晉厚怕聽見原竟的名字,他現在都不怎麼去溫香樓和勾欄閣了,就是怕碰見原竟。
「混帳,你在說些什麼?!」
「爹,我知道最近太子不願意與你議事了。」
張宋威鐵著臉,似是想到了什麼,憤恨地用力砸了一下桌子:「那老傢伙都致仕了,還在太子面前占位置,著實可恨!」
「爹說的莫非是馮老?」
「哼!」張宋威的反應徹底地回答了張晉厚。
「咱們兩家以前雖然沒有交往過密,但是一直都在太子身邊相安無事的,為何?」
「那是因為他之前不在京師!」張宋威說完便不再去理會張晉厚而是擰眉深思著:怕是要另謀出路了。
這世間哪有講絕對忠誠的關係的,父子都能相互算計,更悖論君臣!
張宋威如今已經在太子那兒備受冷落,他絕對不會再對太子登基後重新重用他而寄予希望。既然太子將他棄之如舊履,那他也不是還會一如既往地對太子盡忠的!他雖然大不如從前,但是只要他能找到助力,定能東山再起的。
就在這時,一個以前於他而言是最大的敵人的齊王找到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平遙跟原勵一日不死,大家都會氣憤難當,允悲。jpg
第62章 我知
張晉厚不傻,他們張家眼下是樹還沒倒猢猻就散了。溫香樓自他射傷錢寧後似乎就不怎麼待見自己了,他通過打聽,發現溫香樓的幕後東家極有可能跟錢家有關係。這樣,他更加不愛去溫香樓了!
不去溫香樓後,去普通的酒館似乎也忒無趣了些,好在這京師的煙花之地還不少,高級一些的如通香館,他還是去得的。
和人相約在通香館後,他吃著酒,懷中抱著溫香軟玉,好不自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男子推開了他這兒的門,他本來受原竟以前的設計而心中埋下了陰影,如此更是一驚。旋即他回過神來,眼下這姑娘可不是原竟的人!
「什麼人!」張晉厚的友人一聲冷喝,卻見那男子笑哈哈地看著他們,張晉厚一眼便認出那是馮喬周!
「馮公子,不是這裡呀,在隔壁呢~~」男子身旁的姑娘笑道。
「不是這裡呀,那咱們走!」馮喬周道。
「喂,你大膽!」張晉厚的友人大喝,馮喬周稍微清醒了一些,瞧著他們,眼中的神色不屑一顧。
但是他看清楚了張晉厚,又想起張晉厚的老子設計讓一個秀才來算計他,他頓時來了氣:「原來是你小子!」
通香館裡鬧哄哄的,各種聲音從各廂房裡傳出來,可是二樓的一間上房的門口卻擠滿了人。
安知魚經過也湊了一把熱鬧,卻見是張晉厚與馮喬周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張晉厚想起他爹近日來的煩心之事,思及都是馮應的錯,自然對馮喬周沒什麼好臉色。而馮喬周對他的指責之事,他是一點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我在說什麼?你們張家別以為我們查不出來。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人是我們馮家對付不來的?還有什麼事是我們馮家查不出來的?」
「我呸,真當你們馮家是天下第一世家了呀?!」張晉厚冷哼,「你儘管得瑟,儘管仗著太子的勢得瑟!」
「怎麼,你以為你們張家還是太子最得意的幫手了?若是讓太子知道你們張家設計用妻族的地來陷害我們馮家的事情,離間了君臣的關係,你以為你們張家還有好日子過?!」
「呸!」張晉厚大怒。
很快,兩邊都有人過來把他們勸開了,畢竟這裡人多眼雜的,很多話傳出去了可不好聽。於是倆人也沒了對峙的心思,被人帶著氣呼呼地分別離去了。
安知魚摸了摸下巴,覺得這事足以證明太子一黨的內部已經有問題。他把這件事琢磨了一遍,翌日便登門去原府了。
原竟的職位調動後,她又有了十五天的假期。本來原燁也有的,但是他得儘快接手吏部的事務,所以休息了兩日便去了衙署。
安知魚登門的時候原燁並不在府內,只有原竟在,而且原竟並沒有因他職務低下便拒見他,這讓他對原竟頗有好感。
「安所正。」原竟看著安知魚,也算是打過了招呼。安知魚已經在原燁的安排下,順利接替了工部營繕所所正的位子,只要他盡心地替原燁辦事,想必不用多久他就能更上一層了。
「侍讀、哦不,司業大人,下官近日來是想與司業大人說一件下官在通香館聽聞的事情的。」
「來人,奉茶。」原竟道。
下人把茶奉上,安知魚喝了一口,覺得這茶香實在是香郁,便又喝了兩口才把他在通香館所見的事情告知原竟。原竟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直到安知魚把話說完了,也還在沉思。
安知魚有些困惑,他想著跟原燁說這些事,而以原燁的年紀、地位怕是不怎麼感興趣的。而原竟的圈子與他們的圈子相近,應該會更為感興趣的才是,所以才這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告訴原竟,怎麼原竟也沒什麼反應?
「馮喬周可說了張家用妻族的地來設計陷害馮家?」原竟沉吟了片刻,問道。
「說了。」
「那張晉厚是什麼反應?」
「當時張晉厚受了氣也沒來得及細問,而且現場人多眼雜,他們都不敢鬧大,便紛紛跑了回家。」
原竟又琢磨了一番,旋即笑著把這事翻了過去。打發了安知魚後,原竟的臉色才陰沉下來。
她當初大費周章拿下了張晉厚的外公給他的地,自然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且她故意讓馮家查到張家,她通過從各個老狐狸那裡得來的消息,也料定以馮應的性子是絕不會去跟張宋威對質的,這樣一來,這件事便誰都不會發現這個中的蹊蹺。
可張晉厚知道這地是她奪了去的,到時候跟馮家一說,那她的計劃也就算是落空了不說,還會為原家招來不必要的仇恨。
「張晉厚,看來我沒必要再繼續放著你不管了。」原竟的眼睛閃著一絲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