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因為下官乃工部尚書之子,與工部有不解之緣。所以就讓下官去看看,將來編修國典、國史甚至是各宗祀的記錄,也好更加盡職!」原竟重複著皇帝的話。
太子再度暗罵她厚顏無恥還耍滑頭,但是臉上依舊笑著:「自然,不過這建造之事,想必原侍讀看過奉天閣建造的相關記錄與文書,是該知道,這記錄之事自有人去做。原侍讀公務繁忙,還得去避暑山莊,怕是會太過勞累了,不妨在翰林院,等避暑山莊建成後送回來的記錄與文書便好了。」
「太子殿下三番四次勸阻下官前往避暑山莊,是否……」原竟的一雙銳眼看著太子,太子心裡一陣虛,心裡想的竟然是他剛才就不該安排人救她,而是把她除掉才是!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下官自然會照辦。」原竟忽而笑道。
原竟被刺殺的消息傳到原府的時候原燁一驚,旋即太子碰巧救了她的消息又傳到了耳邊,他按了按眉頭,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等原竟回府,他便詢問了此事,這回原竟沒有明說,他都猜得到又是太子在搞鬼。怕不是原竟要去監督避暑山莊,而太子怕自己偷挪了銀兩和物資作為它用被原竟發現,便設計了這麼一出,好讓原竟欠下他的恩情,而不得不聽他的吩咐來辦事。
「那你要向皇上請辭嗎?」原燁問道。
「我若向皇上請辭,那皇上問起來為何,我該怎麼解釋?」
原燁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去向皇帝請旨:「工部四司的著作多有遺漏之處,請皇上派人來編修……」大意為工部裡頭的書籍,有許多地方都有缺漏,而修正這些書籍還需專業的人來幫忙。翰林院有國之各種典籍,又有學識過人之輩,所以請他們來編修正好合適。
皇帝摸了摸鬍子,知道他的小心思,怕不是有意將原竟往工部栽培。權衡監督避暑山莊與修補工部的各種書籍之間的輕重,他便同意了,而監督避暑山莊之事他也未曾再提。
太子鬆了一口氣,把膽子又放回了肚子裡頭。
沒過兩日,皇帝召見原竟侍讀之時,問及她被行刺的事情,原竟道:「那些刺客死的死,傷的都逃了,至今也未曾查出什麼來。」
「這衙門是怎麼辦事的,怎麼還未查出線索?!」皇帝不悅。
「這也怪不得衙門,畢竟他們趕到之時,刺客都逃走了。而且這些刺客穿著樸素,一躲進人群中,便跟常人一樣了,很懂得掩人耳目。」原竟道,又轉了個話題,「不過說到這衙門,臣倒是聽說了一件趣事。」
「哦?有何趣事?」皇帝問。
「臣七日前路過坊市的一家藥材鋪,發現那掌柜的與看病的人起了爭執,打聽之下才得知,這藥材鋪的藥材限制每個人的抓藥量。可那點量,根本就不足以治好一個病人的病。」
「為何不去別家抓藥?」皇帝琢磨原竟還會有後話。
「因為京城上下,不僅僅是這一家藥材鋪如此,是所有的藥材鋪,包括那醫館,皆如此!」
皇帝擰眉:「你且繼續往下說。」
「臣問那掌柜,為何如此?掌柜回答,因衙門下了命令,不許他們把藥材隨意給人買了去。臣又問,可有衙門的文書?那掌柜稱,並無。臣便奇怪了,既然無文書,口說無憑的,誰信呢?那掌柜便說,是那京師的知府將他們請了去,親自叮嚀他們這般辦的。」
皇帝的臉色很不好:「豈有此理,這知府的口頭之言就能當文書使了?誰給他的權力?!」
「臣也奇怪,便道,既然沒有文書,那隻管按往常來營生。」
皇帝點了點頭,原竟又道:「不料,五日前,那藥材鋪的掌柜便被衙門抓了去,說他配藥的劑量有問題,致使喝了藥的病人中了毒,病情加重了。」
「哦?」
「這辦案之事衙門是能手,臣想,也總不該因那掌柜違背了知府的命令便故意陷害那掌柜吧!」
原竟這話說得巧妙,狀似把這兩件事情撇清,但實際是把這兩件事牽扯到了一塊。果然,皇帝聞言,命劉效道:「去查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劉效領命下去,自然會吩咐人手查此事,皇帝又道:「你還沒說為何每家藥材鋪都不許照常營生。」
原竟知道是為何,但是她偏偏不說,裝糊塗:「這個臣也不清楚,畢竟那掌柜都不知,臣也不便多管閒事,便沒去查了。」
皇帝笑了笑,打發她離去了。
一日後,皇帝將一份彈劾的奏摺扔在了太子的面前。
第55章 離去
近日天氣漸涼,有了初秋的感覺。京城的百姓覺得最近的京城倒也應了那句話——多事之秋。
先是京城因藥材的事情發生了騷亂,後又因原學士家的千金小姐被西域的高人強行收為弟子給帶離了京城。
有百姓想法並不單純:「西域的什麼高人吶,怕不是跟人私奔了,為了遮掩醜事而故意說是跟著高人去習武了喲?!」
「私奔?原學士的千金豈會做這種事情!」有人反駁。
「如何做不得?那長子常年流連煙花之地,行為不端;次子也是將勾欄閣的女人帶回去納為妾侍;那女兒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說得你好像沒有去過煙花之地,你好像沒有納妾一般!能生下你這樣的人,是否說明令尊令堂都是行為不端之人?」
「你休得侮辱家父家母!」那人大怒,當下便跟人毆打了起來。
鬥毆滋事自然有官府來處置,看熱鬧的人又討論了起來:「我聽說那個西域高人可是西域天山清靈派的十大長老之一的玄嵐子,是個女人,武功可高強了!她三個月前便在香火寺碰見了那原府的千金,覺得她骨骼驚奇,合適修練他們天山清靈派的武功,當時便放言三個月後會來收她為徒。」
「那原學士就樂意?」
「不樂意呀!更何況齊王正在為大王子向原家提結親的事情,原家又豈會樂意讓原家的千金小姐到民間去吃苦呢?等她回來,可能也沒多少男子敢娶她了!」
「既然如此,原府怎麼不早些布防,如今人被帶走了才來追人?」
「咳,那原學士是何人啊,那可是文淵閣大學士!何人敢動他的千金?他以為沒人敢動,所以也不將玄嵐子的話放在心裡。可誰曾想到,這江湖中人便是草莽之徒,哪裡管朝堂之事呢?!」
「那原家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四下發榜懸賞唄!」
「但西域與中原可不同,能追回來嗎?」
原府的事情與百姓而言始終都是與己無關的事情,飯後談一談便也罷了。他們關心的始終都是與他們息息相關的事情,正如那因藥材發生了騷亂之事後沒多久,此事便忽然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覺著此事有異,便下令徹查此事。這不查不打緊,一查卻牽扯出了太子與梁王、趙王。
得知是因為為自己獻藥的事情,而鬧得京城內外的百姓人心混亂,著實是混帳!最讓皇帝生氣的是他的兒子絲毫不懂得兄友弟恭,梁王、趙王雖有跟風之嫌,但是也是出於一片孝心,可是太子控制藥材不讓兩個弟弟占一絲便宜,這如何有身為兄長的胸襟,日後如何能心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