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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我不會幹涉她的選擇。」
「儘管如此,你說你要帶她來尋我,可你是否想過在她的心中,我到底是她的大嫂呢,還是二嫂?你如此明目張胆地來找我,她該作何感想?她已非昨日的那個小雪,已經懂得許多人情世故,你要讓她來面對我們的事情嗎?」
原竟一怔,旋即吃吃地笑了,她以為自己能明白原覓雪已經長大了,卻在內心裡沒有接受原覓雪已經長大了的事實。而且如今看來,她的確膽子大了許多,竟然膽大到忘了在原覓雪的面前保持她與南蓮的距離了。
原竟起身朝南蓮躬身作揖:「多謝大嫂的提醒。」
在朝中她慎言慎行,可在府中,她卻漸漸地自大了起來。不僅是在原覓雪的面前,在下人的面前她都得改才是。
「我多謝蓮兒的提醒不是說我日後便要與你偷偷摸摸地在一起,我想與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原竟又說。
南蓮沒有問原竟想怎麼做,她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她,隨後莞爾:「好。」
原竟這才將犀角簪拿起來,捧著南蓮的臉將簪子插入了她認為最為合適的地方。南蓮笑道:「這下子我們戴著一模一樣的髮簪了,你便是想告訴大家,我是你的吧?」
原竟咧嘴笑容燦爛:「自然,你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梁王與趙王的對抗在關於該由哪位皇子代替皇帝前往奉天閣去祭祀的爭議中爆發,他們開始分庭抗禮,各自的臣僚也紛紛站隊。每到這種時候,觀望的朝臣總喜歡看原家與駱老翰林的反應。
駱老翰林好不容易回到朝堂,在局勢尚未明朗之際自然不會輕易站派,而原燁這邊,以他的為人來說,他只會對皇帝與未來的皇帝盡忠職守。所以原竟的態度似乎就較為關鍵了。
儘管原竟入了吏部,但皇帝仍然喜歡找她考校時務,閒聊之際,皇帝問起了原竟的兒子過繼給原勵之事。原竟回答,原勵身為她的大哥,卻後繼無人實在是令人不忍,反正她尚未娶妻,日後也還能有孩子,便在原燁的提議下決定將孩子過繼了。
竟說到了皇帝想說的點上了,他便順勢問道:「原二郎如今也該行冠禮了吧?」
按習俗,原竟的確該行冠禮了,不過是最近事情多,原燁又被原旭的事情分了心而一直未挑日子給她行冠禮。再者於原竟而言,是否行冠禮都沒多大的區別,她的心裡早已過了那個年紀。
「回皇上,臣的確該行冠禮了。」
皇帝捋著鬍子,心思有點複雜:「原二郎都要行冠禮了,原卿卻仍沒為原二郎挑選適婚的人家,這不該呀!」
原竟心中一緊,果然,這一天還是會來的。她躬身道:「爹近來為政務纏身、殫精竭慮,又忙於為亡兄過繼繼子之事。且臣之事也不急,便暫時不去煩擾爹了。」
「他沒空,可朕倒是挺有空的。原二郎可說說,可又相中哪家姑娘的?」皇帝道。
原竟語塞:「這……臣沒想過兒女私情。」
「哈哈,好一個沒想過兒女私情!」皇帝哈哈大笑,在原竟聽來卻是帶著嘲諷的刺耳。
原竟也陪著訕笑,等皇帝笑夠了,他才道:「那朕聽聞你與駱家的千金兩情相悅是怎麼一回事?」
原竟連忙下跪行禮,這事往好里來說就是兩情相悅,往大了來說可以說她們私相授受。這於駱老翰林這樣的尊禮世家來說,是一件頗為丟臉的事情。所以原竟必須要表現得重視一些,以杜絕這樣的傳聞傳出去而傷了駱棋嬌的名聲。
「皇上,這純屬是子虛烏有之事。臣與那駱老的孫女只見過兩次面,切磋了一下棋藝,這些駱老都知道的。」
皇帝的眼神似一面鏡子,想從原竟的臉上照出她的真實想法,只是這些事情也只是他聽人匯報的,並沒有證實。他之所以詢問原竟,不過是想知道她是否有意與駱家結親罷了。
若這兩家人有意結親,而他後知後覺才知,那便無法讓原竟尚了落華了。不過這一年多的時間來發生了這麼多事,落華也越發有程雅當年的風範,不過程雅有南雄這樣脾性的人穩住,落華與原竟在一塊兒,恐怕不得安生。
想到這些,皇帝的頭又疼了。這個落華,他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
為了在他還有心力之時,他還是早些替他們安排妥當吧!
為此,皇帝厚著臉皮問道:「原二郎,你覺得落華公主如何?」
原竟故意在臉上露出了一絲窘迫,隨後天花亂墜地誇起了落華公主來。皇帝看見她臉上的窘迫便知她是違心說這些的,心中有一絲為難:難不成將她們湊在一塊兒,真的難為了這二人?
正在這時,落華公主仿佛如有神通地過來求見。皇帝瞥了原竟一眼,明人宣她進來,她看見原竟後,不冷不熱地打了一聲招呼算是敷衍了過去。皇帝見她如此不待見原竟,便輕聲斥責道:「你這風風火火的模樣,哪有點皇室女子的風範?」他先前還感慨落華越發像程雅,轉過頭來卻又打回了原樣!
落華公主撇了撇嘴,規規矩矩地回了原竟的禮,然後對皇帝道:「父皇,兒有話與你說,還請先讓外臣退下。」
皇帝瞧瞧她,又看了看原竟,便道:「既然如此,原二郎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原竟退出的時候,目光觸及了落華公主的視線,她微微一笑,惹得落華公主心中頗為不快,但是思及駱棋嬌,她便又收斂了表情。
「何事?」等原竟退下,皇帝才問道。
「兒想請父皇將兒賜婚駱司業!」
第106章 果子
落華公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個請求,差點讓皇帝以為她是被威脅了。可是誰這麼大膽敢威脅一個公主?!
「誰?」皇帝不悅地問道。
「駱棋琅司業。」
皇帝憤怒地錘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奏摺與杯子都抖了一下,毛筆從硯台上滾落,在明黃色的桌布上留下濃厚的墨汁。
「小小司業竟然也敢威脅公主?他真以為有一個受朕重視為朕所用的祖父就膽大包天,可以肆意妄為、威脅公主了?!」
落華公主愣了一下,在皇帝要下令命人將駱棋琅抓起來之際連忙開口阻止:「父皇等一下!」
「嗯?」
「父皇,駱棋琅他沒有威脅兒!」
「沒有威脅你,你怎會忽然之間說要嫁給他?」
落華公主被嗆住了,她總算是明白許是自己剛才的狠下心的表情被誤會了,吞吞吐吐了一番才解釋道:「因為母后一直都在為兒物色適合兒的駙馬,兒也一直都在留意。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兒發覺那駱棋琅與兒的年齡相仿,且身家清白,飽讀詩書,又無劣跡。除了有克妻之說法外,但這些絲毫不會影響兒對他的感覺。兒知父皇與母后為了兒的終身大事而憂心憂慮,為此兒甚感愧疚,為此主動請婚,為父皇母后解憂。」
皇帝盯著她瞧,樂呵呵地笑道:「你也會為父皇和母后解憂了?」
「父皇,兒說的都是真的!」
皇帝沉吟了片刻,又問:「朕上次問你,覺得原二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