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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做的。」原竟笑道,自從錢寧的事情弄清楚後,她的心底也輕鬆了不少。
「……」花蕊甚是無語,心道原竟這麼愛戲弄別人,若是被郡主看見,又該誤會她們在調-情了,那她自然又會免不了一頓警告。
過了一會兒,花蕊才想起來找原竟的正事,道:「二少爺,你去看一下那兩個人吧!」
「哪兩個人?」原竟茫然地看著花蕊,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那兩個自稱是她的外公跟舅舅的人,問道,「那兩個人怎麼了?」
「他們一直嚷著要見你,夫人怕來訪的客人聽見,影響了原家的聲譽,就叫你去看一下,能把他們趕走就趕走了。」
「那就去看一下。」
原竟來到那間廢置的房子的時候,那道門被鎖住了,裡面傳出很響的拍門聲,而一個護院守在門口,顯得十分煩躁,罵道:「吵什麼吵,二少爺是不會來見你們的!」當他看見原竟的時候,下意識地一顫,連忙道,「二少爺!」
「把門打開吧!」
聽到原竟的話,拍門聲也停止了,而那個男子聲嘶力竭地喊:「原竟,原竟!」
木門一打開,那個自稱是原竟的舅舅的男子就披頭散髮地沖了出來,他看見原竟就撲了上去,原竟也沒有躲閃。眼見就要被他碰到了,花蕊突然「啊」了一聲倒在原竟的懷裡,同時讓原竟躲開了男子的襲擊,她的腿稍微一踢,該男子立刻撲倒在地上,呻-吟著。
「二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花蕊道,原竟瞭然地笑了笑,整理一下衣服去看該男子。
「這不是我的舅舅嗎,這是怎麼了?」原竟故作驚訝地問。
「原竟……」男子抬著左手想去抓原竟的衣擺。
「我在呢,舅舅有何吩咐?」原竟一動也不動。
男子從呻-吟慢慢地變成嗚咽,這兩日他所受的折磨足以讓他認識到,眼前溫潤如玉的少年實則是一個——惡魔!
他哀求道:「放我走,放我走。」
「放你走?舅舅是想去哪裡呢?」惡魔咧嘴微笑。
「嗷嗚,我不是你的舅舅,我不是,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我走吧!」男子扶著被打斷的右胳膊,爬到原竟的腳邊,哀求著。
「怎麼又不是我的舅舅了?」原竟困惑。
男子奔潰地大哭,從被打斷手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明白,自己這是狼入虎口了。雖然沒有生命的威脅,可卻生不如死!
這些日子,他哭也哭過了,嚎也嚎過了,鼻涕眼淚橫流不止,疼痛的時候,都失禁了。他哪裡想得到會這般狼狽?!
「不是我舅舅的話,又怎麼能令我爹一提到娘親就這麼氣急敗壞呢?想必在我到之前,你說了什麼吧,你能說出那些鮮為人知的事情,不就是證明你就是我的舅舅了嗎?」
男子這樣子還不明白原竟的意思就是白活這些年了,連忙道:「你娘的事情,包括你的事情,都是他告訴我的,是他叫我和那個老頭子這麼做的,我們也是為了錢才這麼做的!」
「僅此而已?」
感受到原竟寒芒一般的眼神,男子道:「他還叫我們監視,監視原家……」
「那個他是誰呢?」花蕊忍不住問道,原竟瞥了她一眼,並沒說話。
「他是給錢給我們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而且聽說他上面還有人,我只知道是一個男人。」
原竟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般,不再執著於是誰讓他們來的,道:「舅舅和外公這麼出去了,別人見了還會說我們忘恩負義,虧待了兩位呢,兩位不妨在這裡養好了傷再回去吧!」
「不、不……」不管男子如何反對,原竟都命護院將他關回去,又找大夫來救治。
原燁並不知原竟在這倆人的嘴裡套出了這些消息,面對外頭的流言蜚語,他只好出了下策,去找皇帝訴苦:「皇上,臣也不知哪兒來的這麼多親戚和恩人吶!」
皇帝笑呵呵地問他:「愛卿是真的不認識他們,還是不打算報恩呢?」
「皇上,就舉個例子,這人說曾給過臣一口飯吃,臣才得以高中。這不是無稽之談嘛!」原燁很是無奈。
誰人不知他原燁雖是原家當過的最大的官的人,但是原燁的父親,那好歹也是一個五品的禮部郎中,他會淪落到需要別人給一口飯?!
「哈哈,那這人是沒調查清楚愛卿的家世呀!」皇帝看熱鬧一般哈哈大笑,他倒是很多年沒見過這樣有趣的事情了。
不過哪怕他再糊塗,也明白,此時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為了能讓原燁盡忠職守地為他所用,他給原燁撥了一支十人的衛兵,輪流守在原府的門口。凡是沒有拜帖、無理取鬧之人,皆可亂棍打死。
這些人便是奉旨守原府,一時之間,便有許多人不敢妄動了。連原家的族親,上門的時候,也不敢輕易提求官的事情,原府這樣才算是慢慢地平靜下來。
而原竟等那冒充他的外公與舅舅的騙子好了許多,便放了他們。
那男子得知原竟肯放他們離去時,喜出望外,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了。而護院則將那斷腿的老人抬走,他先前一直都是昏迷狀態,健壯的男人被打斷一條腿都會痛苦不堪,何況這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
大夫將他的腿骨夾住,又給了一些止痛的藥,才不至於讓他疼得丟掉一條命。
「這下子耳根終於能清淨了!」有人感嘆,夜裡他們經常會被那嚎叫聲吵醒,真是苦不堪言。
原燁問原竟:「你問出些什麼了嗎?」
原竟把聽來的話複述給原燁聽,原燁聞言,甚是愕然:「到底是誰?」竟然有人這麼清楚他跟傾風的事情,這人……
「他這麼做,雖說是想監視原家,但其實無非是想攪亂原家內部罷了。或許還能起到離間咱們父女倆的感情的作用。」只可惜那人打錯了如意算盤,她對那個沒見過面的娘親可沒有多少感情……
「竟兒,你不想知道你娘的事情嗎?」原燁卻是突然問。
原竟怔了怔,她想知道啊,只不過那是在前世。如今,她覺得,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想起了那個夢,原燁跟一個女子發生爭執,而他們便提過她娘的名字。既然這其中並不涉及什麼陰謀詭計,那麼她也沒必要深究父輩的感情瓜葛。
「爹若想說,我倒是樂意傾聽一番。」
原燁嘆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這個人是誰呢?」
「爹猜得到吧?爹與娘的事情,想必也是年輕時候的事情,而誰握有那個時候的爹的把柄呢?」
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從原燁年輕時候的事情便拿捏在手裡的,也就暫時只有齊王了。原竟相信,原府里不會沒有齊王、太子等人安插。進來的棋子,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傳到他們的耳里去。
原竟之所以那麼殘忍地對待那對騙子,便是為了告訴他們,她——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
花園的石舫裡頭,原鹿氏、原覓雪與南蓮正在納涼,得知那對擾人的騙子被趕走後,原鹿氏才道:「早說不該把他們招惹回來的,如今又放走,這有何意義?沒日沒夜地吵吵嚷嚷的,夜裡都沒能讓人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