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原勵的心又是一震,一股寒氣從脊背蔓延至全身。他覺得原竟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他別對平遙起心思,連射傷過她的張晉厚都能隔了這麼久才被她報復,更別說素來就與他們母子不對盤的原竟會輕饒他了。想到這裡,原勵也不想再和原竟有過多的接觸,匆忙離去。
第19章 改變
原竟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便又去了書房,許久,她覺著渴了,便喊道:「花蕊,倒茶!」
許久也沒見有人回應,她不禁抬起頭來。以往花蕊聽見她的喊話都會進來的,但是今個兒怎麼沒反應?
又喊了一聲,花蕊才慢悠悠地走出來,欠了欠身:「二少爺,沒茶了。」
「沒茶了你不會去泡?」
「我正在幫平遙姑娘編曲,沒空,二少爺還是自己來吧!」
原竟將書卷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冷然:「花蕊,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若是不想做我的丫鬟就早日離開,只要你還是我的丫鬟,那就不要試圖忤逆我。」
花蕊也是一愣,隱隱地有了怒氣,本來原竟的舉動就讓她覺得原竟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了,如今更是令她難堪不已,氣得一言不發。原竟瞥了她一眼,也不讀書了,起身離開了這裡,走出了靜心苑。
花蕊是怎麼樣的人,原竟以前不是很了解,現如今倒是了解了不少,只覺得花蕊做不成殺手,恐怕容易被同化是其一大難克服的地方。花蕊也是真性情,她沒有錯,可是原竟不希望花蕊和平遙太過於接近,因為有朝一日她會將平遙送上絕路。
這個決定在原竟的心中反覆被拿起又放下,她想過放過平遙,可也知道平遙是不會善罷罷休的。她不知道將平遙置之不理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倒不如將她放在身邊看著、控制著,倒也安心一些。可看著平遙,她的心也是難以平靜,多少個日夜被前世反覆折磨著,讓她痛苦極了。
走在花園裡散心,正發著呆,忽然覺得有人在靠近,扭頭一看,原來是郡主。郡主的身邊並沒有跟著人,而偌大的花園,一時之間也沒有外人在,這令原竟鬆了一口氣。
郡主瞧見原竟,走上前看了看她的臉,嘴角噙著笑,道:「臉好了不少,看來她們下手不是很重。」
原竟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大駭,郡主是怎麼知道是「她們」打的。
郡主似乎是原竟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在想些什麼,解釋道:「你的臉腫得不勻稱,大小不一,所以是兩個女人打的,一個下手這麼重,除了被你藏在房中的女人外就沒別的人了,另一個卻沒這麼重,想必對你是有一些懼意的。」
「郡主大嫂……」原竟頓了頓,「你不去當女捕快真是浪費了。」
「女人對這些事情,感官上都是很敏銳的,是你太過於遲鈍了。」郡主柔情似乎地看著原竟,忽然伸出手去撫摸原竟消腫了不少的臉,嚇得原竟往後退了一步,又留意四處是否有人。
郡主收回了手,也沒有什麼失落的神情,臉上依舊是那端莊的模樣。
原竟皺起了眉頭,她當真看不透這個郡主。郡主從年紀上來說比她大三四歲,然而原竟是重生了四年,所以她與郡主同歲才是。可哪怕如此,她感覺心裡自己還是低了郡主一些。
郡主對於原竟的表現十分滿意道:「別想了,你現在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的。你有聽話地帶著這個香囊,我就特別允許你知道我的閨名。南蓮,記住了,和這個香囊一樣不許忘。」說著,言語竟還有些霸道。
「能不能記住要看它有什麼值得記住的地方。」原竟也不是一個被動的人,當即道。不管這個郡主的心思有多深,不管她想做什麼,原竟都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也不會退怯。
南蓮笑:「是啊,正是因為你記不住,所以我才在這裡。這一次,你不會再忘記的。」
原竟被南蓮的眼睛盯得有些發愣,她覺得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她當真記不得了。
「所以你嫁進來是為了讓我記住你?」原竟說完都覺得好笑,「郡主大嫂,我不管你為什麼選擇嫁給原勵,也不管你是怎麼瞞天過海,讓原勵甚至是所有人都以為和他圓房的是你的,只要你不妨礙我,那我會如你所願記住你的。」
原竟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與南蓮的距離,然後揖一揖手,轉身離去。
南蓮看著原竟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複雜,可終究是沒說出些什麼來。
距離鄉試的日子越來越近,原鹿氏覺得原勵已經成家,就再也沒藉口再不努力讀書了,於是找到了南蓮,以婆婆的身份說了她一通,原話如此:「郡主啊,你現在已經是勵兒的妻子了,作為妻子,你有你應當的、不可推卸的責任,首先你要督促勵兒讀書,幫助他在鄉試上拔得頭籌,其次,你早日為咱們原家添丁才是……」
南蓮十分淡定又淡然地喝著茶,偶爾點點頭,最後道:「娘的意思我懂了,只要讓夫君努力起來就對了吧?」
原鹿氏自然不會發現南蓮的話有雙重含義,她對於南蓮的聽話懂事甚是滿意。
而後南蓮自然是每日讓人督促原勵讀書,可原勵哪裡是個坐得住的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只有在原鹿氏過來看他的時候才會假裝認真讀書。
原燁抽查過原勵的文章一次,發現原勵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原鹿氏忙問是怎麼一回事,南蓮便一副深閨怨婦的模樣,說:「我乃夫君之妻,事無巨細都得聽夫君的,夫君不欲讀書,我哪能勸得動夫君呢?」
原勵氣得直跳腳,罵道:「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原燁怎麼會不知道原勵的脾性呢,他自然是相信南蓮的話,又見原勵指著南蓮大罵,更是確定南蓮礙於原勵的身份而不敢大膽地監督他讀書。原燁思及此,當即授權南蓮,准許她便宜行事,就連原鹿氏也不許對此事置喙。
南蓮將原勵困在書房中,晨起到夜半三更,他連南蓮的面都見不著,都是吹虞在旁監督的。有時候原鹿氏過來了,南蓮則會給他煮些蓮子羹端來,儼然一副夫妻恩愛、舉案齊眉的模樣,讓原鹿氏很是歡喜。
等原鹿氏一走,南蓮便又面無表情地對吹虞道:「好好督促夫君讀書!」
吹虞拿著藤條過來,認真道:「是!」
「我可是郡馬!」原勵對吹虞道。
南蓮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你再說一遍?」
原勵早被南蓮整治了多番,每回他欲振夫綱,可南蓮都有辦法讓他受罪,而眼下南蓮得了原燁的命令,他也沒法跟別人說,簡直是有苦難言。南蓮此時坐在他的不遠處,美曰其名監督他讀書,實際上就是故意找機會虐待自己,他就在心裡哀嚎了。
每日雞鳴時起,三更天才睡,可憐他還是腦袋空空,什麼都記不下去。每當他昏昏欲睡之時,吹虞便在他的身上抽打了一下,將他抽得哭爹喊娘的。可是這個連原鹿氏都救不了他,南蓮每次抽完他,晚上都會讓丫鬟給他敷藥,原鹿氏也不好說她一點都不體貼原勵。
後來原勵看見原竟三天兩頭就出府,頓時就羨慕嫉妒了,於是找原燁說原竟整日出府,讓他沒法好好學習。原燁覺得這個藉口太過於牽強,可是原勵舉報原竟了,他也覺得原竟最近的行蹤有些不明,便對她說:「鄉試的日子也不多了,你看你大哥也關上門讀書了,你也不要老是出府了,留在府里讀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