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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一早到了衙門,就聽說了耶律夢龍的事情。看著開封府四大校衛好奇的眼神,展昭摸了摸鼻子,對著同樣好奇的公孫策與包大人說道,“昨日的事情,內子非常氣憤。顧忌宋遼兩國不宜再生事端,便請了紫荊洲的人出口惡氣。已經與紫荊洲的人有言在先,莫要傷了他的性命。”

    所以一切都是紫荊洲做的,他們只是付了點銀子。他媳婦是真的沒有讓紫荊洲的人對耶律夢龍做那種事。

    他媳婦這會兒子還沒起床呢。至於收了錢的紫荊洲如何料理耶律夢龍,他相信他媳婦這會兒是不知道的。

    不過不得不說,這紫荊洲辦事的手段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他昨天的預感真不是錯覺。

    包拯與公孫策對視一眼,並未對此事多說什麼。其實心中雖然覺得這樣羞辱他人不好,不過未嘗沒有解氣之感。

    包拯面上嚴肅,正色對展昭說道,“此事若是那耶律夢龍報案,本府自當盡心為其破案。”按大宋律法,這種教唆他人犯罪的事情,必須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才能定罪。莫愁僱傭紫荊洲的人,首先必須抓到紫荊洲的證人,並且證人提供了證詞才可一同處置。不過這關於職業操守,那紫荊洲想來是不會將人供出來……

    展昭抱拳,“這是自然,大人放心。”反正就算是讓包大人等人知道了莫愁在裡面起的作用,展昭也知道此事莫愁絕不會受到包大人的責難。

    不然…他也不會說出來。

    第45章

    展昭一直知道他放棄自由甘心束縛的包大人是一個內心柔軟, 非常好說話的老人。

    對於耶律夢龍的遭遇, 他們深表‘同情’, 卻不會真的對莫愁做什麼。

    就算是展昭的供詞可以讓他們明白京城的這一出鬧劇因何而來, 但對於開封府的人來說, 這事其實就兩句話可以說明白的。

    一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自己種的因, 自己收果子。

    另一句話便是:民不舉, 官不究。

    沒有身臨其境,也就沒有人能夠明白耶律夢龍的苦逼。在這些糙老爺們的心裡, 女人不能失節,男人不能失大義, 這就行了。

    男人的貞操,他們還真的不是很重視。

    當然了,主要還是得看沒了貞操的男人是誰。

    而耶律夢龍, 他還有什麼貞操可言?

    ╮(╯▽╰)╭

    耶律夢龍的這件桃色事件, 想要讓開封府涉入的前提先是與國有害, 其次是他自己報案。

    若是兩者皆沒有, 包大人表示,他也挺忙的。

    至於人證和物證?

    展護衛作為他媳婦的男人,這個身份的言談如何能夠當成呈堂證供?

    包大人表示, 他辦案講究的就是一個公正嚴明。

    ……

    單正捧著莫愁給他的九花玉露丸,心裡暖溫融融,他日大比之年,以弟弟的聰慧和才學必是會金榜提名。

    想到這藥是大補之物, 單正就格外的感激。摸了摸裝藥的玉瓶,單正想到了弟弟的身體和前途,還有弟弟的終身大事。

    “紅衣,呃,單正,你等一下。小姐有話讓我告訴你。”青衣提著裙子從院子裡追了出來。

    她今天穿了一條京城最近流行的百幅裙,裙子很長,幅面也很多,層層疊疊剎是好看,不過卻於行動沒什麼幫助。這對於性子跳脫的青衣來說,絕對是一種負擔。

    單正站住腳,轉身向後看去。看著青衣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裡面沒有一絲陰霾,單正抿了下唇,屏住呼吸由著她慢慢走近。

    “小姐說,讓你去收集一些歷年的試題,以及歷屆前十名的文章,說不定會對你弟弟有幫助。小姐說了,取百家之長,提煉精華,必可事半功倍。”

    青衣說完,又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玉瓶來,“這是小姐賞我的香露,喝了可以明目,你也給你弟弟帶去吧。”聽說讀書人最費眼睛了。

    現在就知道照顧小叔子了?

    單正挑眉,並沒有拒絕。

    想到洲主讓他叫回原來的名字,單正心裡就是一熱,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青衣,青衣……

    小時候,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總以為家破人亡皆是昏官的錯。還曾發誓殺盡天下所有的官。

    可長大後,他才明白。他與弟弟吃的苦,有很多都是父母帶來的。

    當初鄰居富戶遭人半夜搶劫殺害,官府收到告密,並且還在他們家的院子裡找到一對鄰居家的金鐲子,在人證物證都俱在的情況下,父親入室殺人搶劫的罪坐實了。

    父親一屆秀才,受人冤枉,竟然只能想到自盡於大牢之內以證清白。飽讀詩書,難道就不能多為自己辯解一番嗎?

    若是斬立決倒也罷了,可當初明明是秋立問斬。數月的時間可以找證據為自己翻案,為什麼如此懦弱無為?他可有想過家中的妻兒。

    還有母親,父親寒冤自盡而亡,為什麼您也狠心拋下他們兄弟倆個跳了河呢?

    我們也曾是你十月懷胎,養到十歲的親骨肉。您為什麼不學一學那些為兒子為丈夫堅強活著,千里上京城告御狀的婦人呢?

    您明知道弟弟身體有多弱,您明知道我們才十歲呀。

    您明明知道父親的冤屈,卻沒有想過為他洗刷冤屈。

    雖然父親的案子在父親死後就真相大白了,做假證的人被判了三十年流放,偷盜的人斬立決。

    只是案子破了,我們卻已經家破人亡了。

    如今想來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

    單正對於被刁六強行帶走的事情並不委屈,他只是心疼弟弟小小年紀先是被房東趕了出來,然後拖著病體到處尋找親人。

    想到這裡單正就特別感激他的洲主,若非洲主,便沒有今日的單正和單平。

    看著面前的青衣,這個差一點就因為完不成四海門的特訓,死在刁六手裡的姑娘,單正知道,她不會是母親那樣的女人。

    她的韌性以及她的堅強是母親沒有的。

    他相信異地而處,青衣一定不會做出母親那樣的選擇。

    因為異地而處,若他是父親,他也不會感激母親的生死相隨,而是心有怨懟她沒有在自己去逝後照顧自己的血脈。

    還有就是,異地而處他不會放棄生的希望……

    “喂,看半天了,回回神。本姑娘這麼美,但你也不要這麼一直看。”青衣用手指點了點單正的肩膀,不高興地嘟囔。

    真是的,這人既然喜歡她,怎麼還不向洲主提親呢?

    單正:“……”終於知道洲主為什麼那麼喜歡她了。

    臉皮厚度和洲主如出一轍。

    莫愁將青衣打發出去了,笑著拿起一旁的桂花糕就著茶水吃了一塊。“查出來了嗎?”單正與青衣之間的那點小曖昧,她早就看出來了。看到有情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成眷屬,莫愁心裡爽極了。

    哼~她就是棒打鴛鴦的黑山姥姥。

    說是這麼說,不過之前她還想著,等將來他們倆生了孩子就叫‘青紅方’,現在看來,這個名字倒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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