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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地抱怨了起來:“你做別人的仰慕者,就這種態度嗎?完全會注孤生的吧!我前陣子不還是你喜歡的人嗎?可你就這麼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我還沒承認喜歡你。”達米安嘴硬地說。
“不過,你這麼說也有點兒道理。”他想了想,非常自然地走過去,摟住加爾的腰,低頭親了親小巫師的唇角,虛心地問:“你看這樣,會不會好點兒?”
‘我從未見過如此言行不一的人。’加爾呆滯地望著他。
半響,他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好點兒。但是……突然襲擊有點兒沒禮貌,你得先問問啊?我同意了,你再親。”
“哦,那我能親你嗎?”達米安順口問。
加爾惱羞成怒地推開他,控訴著說:“你這麼問,讓我怎麼回答?我也會不好意思的。”
“你怎麼這麼麻煩。”
達米安不高興地抱怨著,懶得聽答案了,乾脆又一次低頭,將人拉過來,繼續親了親。
小巫師又一次呆滯了。
自覺行為非常有效率的達米安,很自得地偷笑了起來。
這是一場跨越式卻又短暫的見面。
直到……當達米安察覺到帳號的宅男原主人,馬克又一次打開電腦後,他才快速地和小巫師道別離開了。
但小巫師總覺得自己仿佛被哄騙了。
“這節奏不對啊!”
加爾掰著手指頭想:“身為仰慕者的話,難道不應該先追求我,然後,我拒絕他無數次,終於被他真情所打動,最後,再進行親親這個步驟嗎?如此省略過程的三級跳,真的好嗎?而且,我真的要放棄斯科皮,和達米安交往嗎?”
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如果說斯科皮是夢中情人,周身都閃爍著耀眼光圈的話,達米安就是陪伴在身邊,也許不怎麼起眼,每天可見,卻又不可或缺的幸福。
小巫師思考了很久後,決心求助於廣大的網友。
他回到自己(愛德華多)的Facebook主頁,字斟句酌地發布了一條動態:[假如夢中情人和好兄弟同時向我示愛,該如何選擇?]
在小巫師思(作)考(死)的時候,達米安在試圖拓展自己的活動範圍。
誰願意一直被禁錮在Facebook中,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帳號?哪怕它在好玩也沒用!
如果真的必須生活在網絡中,他也決心要做一個類似於奧創那種可以輕鬆毀滅人類的超級AI(蝙蝠俠:不,你還是繼續干羅賓吧)。
但根據小巫師提供的情報‘註冊遊戲網失敗’來判斷,想要擺脫Facebook帳號的身份,似乎很有點兒難度,達米安耐著性子,一點點兒地展開了嘗試。
與此同時,馬克在發布自己的最新動態。
他一向習慣網絡上的東西,早在沒有Facebook之前,就一直有著寫博客的習慣。
如今,也不例外。
他飛快地輸入著:[網際網路及其應用正在以一種超乎所有人想像的速度發展,在這個過程中,Facebook能帶給大家什麼,我一直在努力的思考。互動、交流、高校生的自娛自樂,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金錢,而是更有趣、更新鮮、更酷。]
他全神貫注地敲擊鍵盤,然後,點擊發送。
緊接著,他不自覺地又一次打開了和愛德華多的聊天框,思考著昨天的問題‘用什麼來作為分開後的第一句話’,是問‘你還好嗎’;還是直接說實話‘我想你了,華多’。
……很遺憾,都不是。
他望著聊天框中的‘蝙蝠’和一串一串的亂碼,露出了萬分疑惑的表情:‘這是什麼?莫非我昨晚睡覺前,用臉滾鍵盤了?’
然後,Facebook的提示音響起。
特別關注的‘愛德華多’發動態信息了,馬克毫不猶豫地點了進去。
另一頭,接收到不知名好心人送來的草莓千層蛋糕,感覺被成功安慰到的愛德華多,覺得自己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也許,甜食真的能夠讓人開心吧!
他珍惜地把吃剩下的蛋糕用保鮮膜包好,仔細地放進了冰箱裡。
經過一晚上的調整,宅了好長時間的他,終於想出門逛逛了,去見見陽光,忘記馬克和Facebook,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但意外的是,有時候世界真的特別小。
馬克的室友,Facebook的創辦元老之一,同時,也是網站的對外發言人克瑞斯正在他對面的街頭排隊買咖啡。
克瑞斯的神色很有些疲憊,定定地還有些出神。
那場聲勢浩大的官司,對於當事人愛德華多和馬克來說是非常巨大的磨難和傷害,可對於他這個直面媒體,還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來維護公司和網站形象的人來說,也仿佛經歷了一場無比慘烈的戰爭。
如今,Facebook繼續迅猛發展,越來越多的事情找上門來,不管是老闆,還是員工,每天工作到凌晨五點,付出的努力肉眼可見,收穫自然也非常巨大。
可他內心深處,卻空洞洞的透風,早就沒有了當年在學校中無所畏懼又充滿希望的勇氣和信心。
在愛德華多黯然離去後,不僅僅只有達斯汀會紅著眼圈說後悔……
作為馬克的半個同謀,克瑞斯的心裡,同樣承受著無比沉重的壓力。
“理智知道,愛德華多應該離開。”
他對自己的心理醫生說:“他太漫不經心了,他對Facebook的態度輕忽到了一個不可置信的地步。他把錢投資給馬克,不是因為Facebook多麼有前景多麼偉大……當然,好歹應該還有點兒賺頭。可起碼,他投資的時候,絕對想不到會有今天的。他給錢的樣子,更像是‘馬克,親愛的朋友、兄弟,我愛你,所以,我支持你去買那個超貴的變形金剛玩’。可Facebook不是玩具,不是用來玩的,那是夢想,是事業,是開啟新世界的鑰匙。”
“既然這樣,目前的情況,不是挺好的嗎?”
心理醫生同樣知道那場鬧到全美皆知的著名官司,自然也知道結果是愛德華多退出了Facebook,所以,有些詫異地問。
“可我錯了。”
克瑞斯依然無比冷靜地說:“我只考慮到了公司的發展,卻忽略了人與人之間的情義。在這場官司里,愛德華多和我們絕交;馬克雖然表面上什麼事都沒有,但我知道,他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混蛋而已。事實上,官司結束後,我再沒看到他笑過。”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可在抬起頭的時候,卻驚訝地看到了街對面,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容貌英俊如初的愛德華多。
這時候,隊伍終於排到了他這裡,身後排隊的人輕推了一下他,示意讓他快點兒買。
克瑞斯匆忙地點了一杯雙倍濃縮用來提神,然後,他猶豫了一下,轉頭發現愛德華多沒有離開後,又快速地點了一杯普通的熱拿鐵後,大步朝著愛德華多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