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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人我提出了三個要求,第一,想上我的春晚要自帶節目,因為我已經沒時間再一個一個量身定製了。第二,植入的商品只能作為一個純粹的道具存在,不許有任何鼓吹嫌疑。第三,出來耍就要放得開,有必要的時候要勇於自嘲,我給他們的解釋是:這也是一種親民嘛。
有蘇墨虞的成功範例在,老闆們沒有任何疑議地答應了。
娃娃說,我的第二點要求其實和第三點要求自相矛盾了,既然作為純粹的道具存在就應該不褒不貶,為什麼一定要自嘲呢?
我跟她說:「咱們以後的宗旨就是——誰給咱們錢咱們黑誰!」
……
企業家們的行動力是可怕的,因為他們有錢。很快就有人按著「河苑華墅」的模式照貓畫虎做成了小品來讓我審稿,老總們很有契約精神,嚴格按照我說的三條要求做了,他們請來了大批的知名演員,帶著自己需要植入的道具排隊來攝影棚彩排,不過他們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以為黑自己越厲害越沒下限產品就會賣得更好,有幾個節目甚至我都看不下去了,這也難怪,現在的人腦子都靈光,他們明白最好的宣傳就是炒作,在電視上打一通正經廣告就能深入人心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現在大紅大紫的明星都是毀譽參半的,有些大腕就是被人們黑出來的,等到人們黑你黑出了感情,自然會由黑轉粉的……
這天我們三個又在攝影棚審了半天節目,有一些是能直接過的,還有一些需要修改劇本,也不知是誰把我擅長改劇本的「秘密」宣揚了出去,所以這些活兒都落在了我一個人肩上。不過值得欣慰的是:目前看來我們的贊助已經夠了!
娃娃在吃盒飯的時候跟我說:「照這麼下去咱們的語言類節目已經不用愁了——反正就是一頓自黑,不過咱總不能沒有正常一點的節目吧?」
我點頭道:「是的,除了辣妹的魔術,歌舞類幾乎一個也沒有。」
王錚湊過來道:「這可不行啊,舞台布景主要是根據歌舞節目來做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問娃娃:「咱們認識的人里誰是正經搞文藝的?」
娃娃想了想道:「只有一個,盧拉的表弟高飛,他不是什麼樂隊的吉他手嗎?」
我回頭跟楊戩說:「二哥給你個任務,你去把高飛拉來。」
楊戩侷促道:「為什麼你不去?」
我攤手道:「我不是忙嗎?我現在是總導演,總導演知道吧?相當於戰時的元帥,你們打仗的時候找王鐵匠打50把刀這種事李靖會去幹嗎?」
楊戩無奈道:「我也不會去啊,我是總先鋒,天庭的戰神——」他一指王錚道,「你讓他去!」
王錚頓時急道:「誒,我是副導演,按你們的話說那也相當於副元帥——哦,副導演就是幹這個的,我去吧。」
我拽住他道:「不用你去。」
娃娃對楊戩道:「就你去嘛,你跟盧拉熟,熟人好辦事嘛。」
楊戩道:「你們別想陰我,我才不欠盧拉的人情呢。」
我說:「不用欠她人情,咱們現在有的是錢,你讓高飛開價吧。」
這時我身後有人道:「我有這個待遇嗎?」
我回頭一看,見是個有點臉熟的胖子,我下意識道:「你……誰呀?」
胖子尷尬道:「你真不認識我了?提示一點,上次我們也是在這見的面。」
「王一三!?」我叫了一聲,這胖子正是那個柔術狂人王一三,只是以前他是個大約只有一百多斤的瘦子,如今的體型全面橫向發展了。
王一三嘿嘿一笑道:「是我。」
我驚訝道:「王哥你怎麼胖成這樣了?」以前他像根剛出鍋的麵條,現在像放了一夜的饅頭,那種胖一看就不是健康的胖,虛騰騰的像膨化食品。難怪他拒絕了我的邀請,我還開玩笑說他是不是下不了腰了,居然真被我猜中了。
王一三嘆氣道:「自從參加完《雜魔大拼盤》之後我就再也沒攬著演出,精神一松人就頹了,然後就這樣了。」
我不可置信道:「怎麼會,你不也紅了嗎?」
王一三道:「紅什麼呀,人家辣妹是變魔術的,人長得也漂亮,她是能四處走穴的,可我們耍雜技的誰去看你的專場?有的綜藝晚會叫你臨時過去墊個場,給的演出費還不夠機票錢的,所以我說我選錯專業了,早知道年輕那會學門手藝,幫人修車修電腦幹什麼不好?」
我說:「你現在也不老啊。」
王一三眼睛一紅道:「我今年三十多了,你知道這對雜技演員尤其是我們練柔術的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可能你忽然哪天就真的下不去腰了。」
我跟著嘆息了一番道:「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是的。」王一三搓著手道,「不知道你這還缺不缺雜技節目,我老這麼閒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你來我歡迎是歡迎——」我打量著他道,「可是你真的還能下腰嗎?」
王一三身子一矮咵嚓一下給我劈了個叉,隨即又乾淨利落地把腦袋從屁股後面掰過來給我看,我趕緊讓他起來。
王一三不無驕傲道:「就算哥變成胖子那也是個柔軟的胖子!」
我把他拽起來道:「那就這麼定了吧,你這兩天回去減減肥,再設計個節目,感覺差不多了咱們就彩排。」